就好,那就好。”赵元澍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朝宫门处指了指,“元?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就不陪你多留了。”
“越王殿下……”
事实上,关于将赵元?送去永州,杜苍庚也是临时得知,之前并无任何预兆。他本想出宫之后向赵元澍好好打听一番,怎奈对方似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透漏太多隐情,便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而后又勾手示意他靠近了些。
“我得到元?离京的消息时,父皇已经和他谈过了,想必他本人也已经知道了。说实话,这件事我并没有比你早知道多少,也不比你了解得多多少。这里不是详谈之地,明日去你府上,再择机和你详谈吧。”
说罢,赵元澍轻轻在杜苍庚的肩头拍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大有让他心安之意。
听他如此说,杜苍庚没有理由拒绝,只得退了几步,恭恭敬敬看着赵元澍钻进马车,而后又目送车驾缓缓驶离。
事实上,赵元澍所言非需,却也并非他全部考量。方才赵弘?与他关上门说的那些话,有许多都是无法拿到明面上来的,尤其是对于赵元?的安排,更是夹杂了公利与私心,算不得完全光明磊落。
朝堂之争一向如此,明暗交错,正邪交织。作为胜利者,作为既得利益者,赵元澍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将最真的真相告诉给自己的盟友。眼下,他自己还处于震惊的余韵之中,无法全然分辨出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唯一可行的,便是待自己理清思绪之后,再给杜苍庚一个合理而体面的解释即可。
这其中的玄机杜苍庚并非全然不知,他隐隐察觉到了微妙,却也懂得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无论他与赵元澍如何交好,说到底,他们之间永远横亘着君臣之别——作为臣子,他需要时刻把握准自己的方寸,不可越雷池一步,唯有如此,才能让双方都感受到自在。
既懂得这个道理,杜苍庚便坦然许多,一个人站在门楼下,耐心地等待着杜若归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杜若终于出了宫,望着他那明显疲惫的身影,杜苍庚心头一热,快步迎了上去,将人搀着送上自家马车。
“慢些走,走稳些,别让阿爹颠着。”
杜苍庚匆匆交代了道生一句,而后便也钻进了车里。
“陛下怎样?他和您说什么了?”
迎着自家儿子急切的目光,杜若长长舒了口气:“陛下无恙,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和我叙叙旧,聊了聊过去的事。阿碧回来,总归还是触动了他,令他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快要遗忘的记忆。这些话,他没人可说,也只能和我说说了……”
“原来如此。”杜苍庚抿着嘴想了片刻,忍不住叹息道,“孤家寡人,所言非虚啊。陛下富有天下,却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越王一走,只怕他要更孤独了。”杜若微微摇头,待看清杜苍庚面上的困惑之色,又默默苦笑,“你以为他是因为苍术才贬走越王的吗?苍术只是个借口,他是为了给太子铺路啊……陛下这个人……唉,不说了,以后还是让阿碧多入宫来陪陪他吧,别让他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孤家寡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