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得有据可循、有法可依,这才是做事的准绳。等你以后亲自掌控大局,不论发生何种危急之事,一定要谨记这一点。”赵弘?拍拍他的肩头,缓缓吐出一口气,“驭下之道,当恩威并施,如今你的手腕还是软了些,以后须得再好好磨一磨。记住,元?也好、苍庚也罢,他们都只是你的鹰犬,要让他们做他们该做的事,而不是只一味宠着他们。今日的杜苍庚或许是你的得力助手,岂知他日他会不会成为你的心腹之患?今日元?或许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岂知他日他会不会在紧要关头助你一臂之力?世上无恒定之事,你还要时时保持警惕才行。”
这些话乍一听起来像是来自老父亲的善意叮嘱,但仔细一想,却又透着些隐隐的警告和试探,赵元澍微怔,随即又俯首说道:“父皇之言令儿臣如醍醐灌顶,但……父皇,儿臣与杜将军一向只是公事公办,他绝不是儿臣的得力助手……”
“你啊……”赵弘?眉心微蹙,像是要发火,却在看见赵元澍低眉顺眼的模样时生生忍了回去,“朕今日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想和你撇开一切偏见,开诚布公地好好聊一聊,元澍,和为父说几句真心话当真就如此之难吗?”
听着赵弘?略显失落的质问,赵元澍猛地抬起头来,视线交接的瞬间,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赵弘?的眼神不仅失望,还浸满了委屈,仿佛自己是个毫不懂事的孩子,任性地刺痛了他作为父亲的心。
“父皇……”赵元澍的心不由软了下来,他找不到什么理由、也编不下去什么谎言,话未出口,眼圈先红了起来。
“好,你不说,那朕替你说。”赵弘?拍拍他的手,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生气的迹象,“说实话,朕还是挺佩服你的,大胆、冷静,也能耐得住性子,若不是那次你当众责打杜苍庚,朕到现在都不会怀疑你和他有私交。”
闻听此言,赵元澍又是一惊,刚要张口解释,就被赵弘?轻声打断。
“朕能理解你的想法,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杜苍庚那里碰钉子,你担心别人会怀疑杜苍庚是因为偏心于你才刻意疏远元?,所以就煞费苦心和他演了那么一出苦肉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苦肉计是没错,错就错在元?那边刚被拒,你就着急弄出动静,急于撇清自己。其实,苍庚作为禁军的将军,直接听命于朕,他不敢擅自结交亲王,这本就是题中之义,你无须大惊小怪,即便你不想尽办法来撇清嫌疑,朕也根本不会怀疑到你那里去。过犹不及啊,你这一下子毫无铺垫、太过突兀,不仅没让朕相信你,反而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在年轻一代将领中,苍庚的才干确实是最突出的,他能与你交好,朕由衷替你高兴,虽说皇子不可涉军是铁律,但这兵权朕迟早要交到你手上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一口气说完,又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眼底带着不言而喻的期待。
赵元澍只觉心头一颤,慌忙跪了下去。
“儿臣错了,儿臣知错,儿臣不该欺瞒父皇。”
“嗯。”见他终于吐露真言,赵弘?稍显满意地点着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能向朕说出真心话,朕便知足了。”
第二百四十章 喜忧参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