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亥时了。”瞧他取了外衫,似是准备出门,柳无瑕一步拦在他身前,“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陛下不是让你在家休养三日吗?”
知她是误会了,杜苍庚忙赔笑解释:“我哪儿也不去……我就是想着去看看霜霜。这段时日,我一直忙着宫里的事,陛下生辰、罗姑娘的身份,弄得我焦头烂额,也没能顾得上和霜霜把安昭的事说清楚。好容易陛下心疼我,让我歇一歇,我想着该是去和霜霜好好谈一谈了。”
“现在去?”柳无瑕朝窗外瞧了一眼,不住摇头,“你睡了半天倒是睡饱了,可大半夜的,人家霜霜也该安歇了。依我看,还是明日去吧,这事已经拖了许久,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杜苍庚想了想,觉得她说得甚为在理,便随手将外衫扔在一旁作了罢:“我不能给她带什么好消息过去,只怕她听了我的话,又该辗转难眠了。好,听你的,明日再去,先让她今夜睡个安稳觉,任何糟心事都等她睡醒了再说。”
杜苍庚一边说着,一边取过案上的白瓷莲花纹壶,满满倒了一杯水,咕嘟嘟一饮而尽,而后又拉着柳无瑕回榻上坐好。柳无瑕身子已显,站立抑或坐得久了都会腰酸背痛。杜苍庚小心翼翼替她在腰后垫了几个软枕,伸手的时候露出一截手臂,上面缠的纱布极为扎眼。
“还挺吗?”柳无瑕心疼不已,手指轻轻拂过他受伤的地方,“今日也是巧,你已经连着好几日没回来,我正担心你吃不吃得消,想着让瑞香去虎贲营找你,给你送些你爱吃的东西,结果就见你被宫中?仁谈?土嘶乩矗?的悴簧鞔釉平咨瞎隽讼吕础O胂攵己笈拢?闼邓的悖?问闭饷床蛔邢噶耍俊
“我自己也觉着好笑。宫里的那些个路,平日里我闭着眼都能走几个来回,今日却不知为何,腿脚跟灌了铅似的,脑子也晕乎乎的,只是回头想和人说几句话,眼前就一阵黑,也不知怎的,就直愣愣摔下去了……今日在那帮臭小子面前丢了脸,明儿估计要被他们笑话死。”杜苍庚不在意地笑了笑,唯恐柳无瑕担心,又使劲拍了拍缠了纱布的手臂,“只是擦伤,一点儿不疼,你瞧瞧!”
见他丝毫不知体恤自己,柳无瑕又恼又急,忙按住他的手:“哪有这样折腾伤处的?刚才包扎好,回头又该弄出血了。再说了,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我看你就是累着了。这段时日家中琐事繁杂,璧儿的事、霜霜的事还有我的事,你一刻也没消停,为了陛下的寿诞,你又连着熬了好几宿,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
她口中虽不停抱怨,但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和担忧,杜苍庚只觉暖意荡漾,不由想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柳无瑕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边碎碎念,一边掰着指头掐算:“唉,咱们这陛下也真是,以前他不是不爱过寿诞的吗?怎么今年一反常态,搞了这么大阵仗?听说,不仅太子和越王,就连那些旁支宗亲都千里迢迢入京来给陛下贺寿了。陛下距知天命之岁还差几年呢,也不是整岁,至于这么铺排?”
“听说陛下的母亲因为生他而难产,他的生辰就是他母亲的忌日,所以这么多年他几乎从不过寿诞,也不许任何人给他送寿礼。”想起旧事,杜苍庚忍不住叹息,“不过今年不同。太子殿下前年迎立了太子妃,太子妃去年诞下一子,巧的是,世子竟然与陛下同月同日生。所以,今年陛下的寿辰便也是世子周岁。太子有嗣,象征着国祚绵延,陛下心里高兴,因此才要大操大办一场,而且……”
话到此处,杜苍庚微顿,似乎在斟酌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而且什么?快说!”
被柳无瑕着急催促,杜苍庚眉头一挑,勾手示意她又凑近了些。
“据说陛下会在寿诞上正式册封世子为临川王。你要知道,越王虽比太子年幼,却抢先太子一步有了子嗣,只可惜这么多年了,陛下从未册封过越王任何一子为亲王,陛下此举之用心何在?不必明说,大家也都该懂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寿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