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自从见到洛安昭第一眼起，杜霜霜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少女独有的美好憧憬。四下无人时，她无数次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爷垂怜，可以再见他一次。杜霜霜在脑海中描摹了许久与他重逢的场景，准备了许多与他重逢时要说的话，全副心思都沉浸在朦胧的悸动中，那悸动或酸或甜，唯独没有苦涩。
听完柳无瑕的话，杜霜霜陡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盼着与他重遇。不见面时尚留有幻想，一旦见面，所有的幻想在现实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若是越王再来逼我，我宁可一死，或者出家去，也不会遂了他的心愿。”
杜霜霜悄悄握紧了拳头，尽管言语间仍带着怒气，但那怒气收敛了许多，并不似之前那般张牙舞爪。
这份决心听起来相当郑重，但于眼下而言却平添了几分幼稚天真，就算柳无瑕再能体谅她的苦处，也不能容她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这不是赌气的话吗？越王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为了他那种混球，搭上你一生的幸福，那也太不值了。实不相瞒，我今日大费周章来找你，就是担心你一时冲动做傻事，所以才提前把事情摊开了和你说。说实话，你三哥昨日冥思苦想也没想到好对策，唯一的方法，或许只有你寻个好人家嫁过去，才能釜底抽薪，断了越王的念头。”
“这是什么狗屁主意？”柳无瑕话未说完，就被杜霜霜气冲冲打断，“只因一个越王，我就得稀里糊涂被你们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吗？”
“谁说是随便给你找个人嫁了？若你哥敢有这种混账想法，别说你不依，就是我也不会同意。”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柳无瑕赶忙解释道，“我理解你的感受，知道此时若是过分逼你，甚至迫使你嫁给不爱之人，便是害了你一生。然而越王这个隐患不容忽视，我尊重你的选择，却也希望你可以回过头来认真看一看，看看眼下摆在你面前的到底是怎样的两难局面。让你嫁人不是目的，我们只希望你别再钻牛角尖，不要只为了一个人，就放弃了未来更多的可能，那样的话，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饶是杜霜霜之前有多么不高兴，听了这番寓刚于柔的话，她也不由得沉静了下来，从那虚无缥缈却热情雀跃的美好幻想中抽回神，被迫仔细考量起眼前实实在在的问题。
“既然你开诚布公，我也不兜圈子。说什么公不公平，我只是遵循内心而已。你口口声声为我，但你想过没有，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然而你和三哥劈头盖脸就要斩断这份感情，这难道就是你所认为的公平？我知道，三哥行事一定有理由，也明白越王是心头大患，但我就是喜欢他，我对他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尽管眼下困难重重，但我不怕，我可以等。等越王死了那条心，等这一切风波过去，我再……”
“越王怎么可能死心？你真以为他单纯是因为贪恋你的容貌才锲而不舍吗？”见她仍旧不肯放弃幻想，柳无瑕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将一切彻底摊了牌，“阿爹备受陛下信赖，大哥和苍庚又都在朝中，他们二人一为御医、一为将军，全都在陛下身边做事，不论官职高低与否，都为人所敬畏。别看越王是陛下的亲儿子，可要论陛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恐怕还不及阿爹他们摸得清楚。若能与我们家攀上关系，对越王百利而无一害，那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有心与杜氏交好，偏巧你又生得水灵娇俏，你说说看，他会轻易罢手吗？”
一席话打破了杜霜霜最后的侥幸，她心如乱麻，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我说过，没有人会逼着你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但你这样执拗地拖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感情的事毕竟需要两情相悦，如今看来，你与他本就没什么可能。苍庚不想让你伤心，没告诉你实情。他那个朋友在外漂泊惯了，根本就不可能在某一处地方长久停留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相矛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