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霜霜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无论如何,自己的心意绝不会改变。如此激将,杜苍庚哪里吃得消。他自认自己是全心全意替杜霜霜着想,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领情,还把自己给贬损了一顿,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眼见兄妹二人又要急眼,柳无瑕暗道不妙,笑盈盈将杜霜霜的拳头按下,轻缓地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劝道:“霜霜,你别急,也别拿话激你哥。他的脾气你知道,你真把他给逼得急了眼,最后吃亏的是谁?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可你也不能什么前因后果都不解释,一味冲你哥大呼小叫。最起码,你得把你和那个人如何认识的经过告诉你哥,否则就算苍庚愿意去你替开这个口,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杜苍庚一心只想赶紧把杜霜霜的荒诞念头给掐了,哪里还有心思听什么初遇的经过,他不知柳无瑕为何要多此一举,只当她是孕期脑子糊涂,刚想阻下,就被柳无瑕以眼色制止。
比起杜苍庚,柳无瑕这番话听起来顺耳多了。杜霜霜面上的凶劲渐退,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羞怯的酡红。
“这、这有什么好说的……”杜霜霜半是羞半是恼,可眼见柳无瑕依旧满怀期待地盯着自己,只得认命般耸了耸肩,“我说就是了,本来嘛,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要说起来,那还是你们成亲之后不久的事。那会儿你总是气我,气得我胸闷气短、常常半夜睡不着觉,有一次,我翻来覆去大半夜,实在没招就溜到花园里去透气,没想到竟看见道生领着柳师父匆忙离去。半夜三更,柳师父怎么会来我们家?散心没散成,又窥见了奇怪的事,我悻悻回了房,可左想右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便又折返回去,想偷偷溜到你们的住处探个究竟。谁料我刚走到一半,就瞧见一个人影从走廊下闪过。我以为府中进了贼,刚想喊人,就见他一跃翻身上了屋顶,那身子轻盈地像是蜻蜓点水,我被他的身手给震到了,又怕被他察觉,赶忙躲到了假山后面。他负手立于廊檐之上,月光清亮,那时我才看清他的样貌……”
杜霜霜沉浸于美妙的回忆中,不知不觉将心底话全都抖了出来,想起那人模样,她难掩钦慕,可转念想到还有外人在侧,忙又慌慌张张遮掩起来,嗔怪地瞥了柳无瑕一眼:“就这么多了,我可一点儿没隐瞒。反正那夜我本就被你气得糊涂,脑子昏昏沉沉,等到第二日回想起来,竟不能确认那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梦罢了。他功夫了得,飞檐走壁悄无声息,我别无他法,只能暂时将他当做神仙了。”
说到这里,她不忘心中恼火,又冲杜苍庚哼了一鼻子:“说到底,这事儿还得怪你们。若不是柳师父半夜来,我也不会遇见他啊!那夜之后,我本来还想和母亲说道说道,盘问清楚柳师父的事,可后来私下听闻貌似是柳无眠走丢了,半宿未归,我想着柳师父应是寻人不得、心中着急,这才找你来帮忙,便没再置喙。你看看我,事事都会设身处地替你着想,可你呢?自私自利,哪有一丁点哥哥的模样?罢了罢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三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记仇,她重重跺了一脚,扭头便冲出了门去。
“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子之汤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