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入宫去了，可惜陛下根本不见他。后来，陛下传了话来，警告你阿爹不要多嘴，更不要多事，否则这个案子就不仅仅限于你们郑家，而是要把整个杜家也搭进去了。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那段时日眼睁睁看着你和苍兰日日跪在书房外求你阿爹去宫中说情，我比谁都心疼。我想帮帮你和苍兰，但只要我一提此事，你阿爹就和我急，我没了办法，就趁着苍庚被你阿爹叫去书房时在外面偷听，准备先探探情况再做打算。结果这一听我才知道，即便你阿爹不吭声，朝中也已经有人弹劾他，说他与你父亲是同党，指责他们二人沆瀣一气、结党营私、意图不轨。陛下相信你阿爹的为人，顾念君臣之情，这才把所有的弹劾全都压了下来，不许任何人再提，并提前给你阿爹做了警示。若非陛下力挽狂澜，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你父亲为了行贿太子而贪污、收受贿赂，你阿爹偏又是陛下最信赖的御医，那些好事者可恶到极点，竟然编造谣言说你阿爹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奉公职守，实则是替太子监视陛下，甚至为了讨好太子而故意谋害陛下。谋害陛下，这是什么样的罪名？谁能担得起？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到那时，别说救不了你父亲，只怕连梦周都要牵连进去，你真能忍心看着我们家破人亡吗？”
这些事郑絮根本无从知晓，乍一听闻简直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僵滞呆怔，半天才喃喃道：“我没想要家破人亡……”
卢芝华的眼神越发凝重，言语间是藏也藏不住的失望：“你阿爹不让我和你们说这些，怕你们没见过阵仗被吓破了胆。我本以为你那么聪明，即便我不说，你也会洞悉这其中的利害。可你没有，你没有为你阿爹、为苍庚，甚至为你自己的夫君和儿子想过一分，你轻易地被仇恨和偏见蒙蔽了双眼，自以为是地把大家都想成无情无义的小人，自怨自艾、耿耿于怀、刻薄记仇，你的所作所为堪当我杜家的长媳吗？你还有一丁点长嫂的风范吗？”
连声质问令郑絮羞愧难当，她恨不能钻进地缝，再也没脸见人。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阿爹他们……我、我错了……”郑絮连连认错，说到激动处拽着卢芝华的裙角噗通跪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配……不配……”
听她声声凄厉，再无之前的赌气扭捏，卢芝华心口的气终于顺了些，看着她的眼睛默默说道：“今日一早我让如夕去请你，说领你去看阿碧，你满心不悦，一定骂我偏心吧？”
“没……我没……”郑絮不停摇头，可话说一半却虚了心，她自觉没脸，匆匆垂下头去。
“怎么可能没有呢？母亲又不傻。但你知道吗，母亲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替你找个台阶缓和与阿碧的关系，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听她话中藏着玄机，郑絮猛地抬起头，刚与她的视线相接就羞愧地躲闪了几下。
卢芝华倒没在意，继续缓缓言道：“你瞧不起阿碧的出身，可你也该明白，阿碧不是柔软可欺的人。方才你在她屋中揶揄她，她一早就听出来了，可结果呢？是的，她虽心里不舒服，却没敢当着我的面与你辩驳，可你不要忘了，她也并未一味委曲求全。她不喜欢你说的话，就干脆不理你，你自以为占了上风，却将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我说这些是想提醒你，苍庚受伤时你托辞不去看他，我不怨你，但轮到阿碧的事情上，你必须把长嫂该做的事全都做齐了、做好了、做妥帖了。原因很简单，苍庚和苍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记恨苍庚，他好歹会顾着他大哥的情分，不会和你计较。但阿碧不同，你们俩是妯娌，若真闹翻了，她需要顾着谁的情分？她谁的情分都可以不顾。家眷不相亲，就算再亲近的兄弟也会因此而渐行渐远。你不要以为苍庚被太子打了几下就丢了前途，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什么都会变的。你怎么能保证苍兰就能一直顺风顺水，就能一丝差错不出？出了差错，谁能帮他？只有苍庚！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真以为与阿碧和苍庚闹僵、把这个家闹散，你就能得到好处？再不济你看看霜霜！那丫头没心没肺，如今却也懂了事、开了窍，和阿碧渐渐走得亲热了。你自诩聪明，不会还不如霜霜看得透彻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人之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