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别怕,我没什么看不透的,我只是不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态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糊涂虫,谁对我好、谁对我坏难道分不清?我为什么要骂你,你也是一片好心嘛。”
“你还不善于伪装自己?说出去谁信?一家子里里外外,就属你狡猾得像只狐狸。”被他一哄,柳无瑕心情好了些,可那娇俏的唇仍撅得老高,“苍庚,你和我说实话,你对二嫂那般冷淡,是不是因为二哥的事?”
“好好的,提那陈年旧事做什么。”杜苍庚明显不大想回答,低头想再给敷药的伤处吹一吹,却被柳无瑕一把抽回了手。
“虽然我嫁过来的时日不多,可你我相识已有十余载,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听过,只因二嫂的出身就无所不用其极地污蔑她,说她蛇蝎心肠将二哥害死,在我看来,简直荒谬绝伦。方才二嫂亲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听,二嫂与二哥情深义重,只恨不能与他白头,又怎么可能谋害他?苍庚,我不懂,你明明是一个聪明通透、宽容随和的人,为何偏偏要在二嫂和二哥的事上较劲?二嫂说,这件事本不复杂,她也无意隐瞒,只可惜事发之后没人肯去问她,所以她无从解释。依着你的本事,只要你肯查、你肯问,这件事的真相你早就查得一清二楚,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宁可疑神疑鬼也不愿去好好探查?难道你也仅凭她的出身就将她认作凶手了吗?”
一席话说完,柳无瑕有些激动,然而当她察觉到杜苍庚逐渐难看的脸色时,还是忍不住后怕了起来。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萧琴娘的事与流珠的事完全不同。柳无瑕可以因为流珠与杜苍庚闹得天翻地覆,甚至某些程度上可以说是胡搅蛮缠,即便杜苍庚面色难堪,她也无所畏惧。然而一旦提到萧琴娘,杜苍庚整个人便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抵制的情绪。他不想讨论这个人,哪怕关乎人命,他也不想说一个字。可以这么说,杜苍庚对萧琴娘怀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偏见,这种偏见固执到可怕,尽管他一直隐忍不发,但一旦引爆,便足以毁天灭地。
可惜话一出口便如覆水难收,柳无瑕自知没了退路,便强撑着面上的镇定,死死盯着杜苍庚的眼睛,一步都不敢退。好在杜苍庚未如预料那般发作,只抿着唇呆了片刻,而后轻声问道:“她和你说了?都说了什么?”
尽管杜苍庚神色平静,但柳无瑕还是在他眼眸深处察觉到了零星的火簇——仿佛火山喷发前的预兆,令人脊背发凉。
“她说她见到二哥的第一眼便动了心,可惜身不由己被越王掳进了王府。你曾和我说过,越王在府中与美人佳丽花天酒地,被越王妃一状告到御前,只得将那些姑娘赶出门。原来二嫂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她是被迫的,她并不想与越王有半分关系。被人扫地出门,她无路可走,生死关头是二哥救下了她,并毅然决然要娶她为妻。”想起萧琴娘回忆往昔时的萧索神色,柳无瑕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她说,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她说,即便已知缘尽,她依旧深爱着二哥。”
一席话说完,杜苍庚眉目冷峻,半晌都没有反应。他的眸色深沉晦暗,像是陷入了自责;但他牙根紧咬,眼眸半迷,又像是蕴着怒火。
柳无瑕从未见过他如此诡异的模样,心中不由慌乱,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正抑制不住地颤抖。
“苍庚?”
柳无瑕不知他是怎么了,紧张地唤了一声。杜苍庚缓缓吐了一口气,将那阴晴难测的神情收起,攥紧的拳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阿碧,以后不要再和二嫂有任何往来了,好吗?”
第九十九章 偏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