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们俩一个熬药、一个捣药去了。”柳无瑕一边说着，手下却没停，“怎么，我一个人守着你还不行？”
“怎么会？”杜苍庚笑笑，因为伏在软枕上，声音有些闷，“我是怕他俩偷懒去了，留你一人在这里辛苦忙活。”
听他这么一说，柳无瑕生出一丝无名之火，下手不由重了些：“大家伙都快被你吓死了，他们两个人都担心得不行，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诶诶诶，疼！”杜苍庚小声哼了几下，忽觉肩头一空，等他反应过来时，柳无瑕已经起身去打湿了布巾，轻轻替他擦拭着鬓角边和脖颈里的汗。
如今这天一日比一日热，杜苍庚又受了伤，热汗加冷汗生生黏在身上，刚换过的干净里衣也有些湿糯了。
柳无瑕的动作小心而轻柔，热乎乎的布巾擦拭之后留下一片利落的干爽。
待擦拭干净，柳无瑕取来团扇，坐在榻边轻轻摇起。清凉的风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魔力，那如烈焰炙烤的伤口仿佛被甘霖滋润，不再灼热难熬。
“好些了吗？”
“嗯。”
柳无瑕长长舒了一口气，手上的团扇一起一落。
“苍庚，阿爹和你说了什么？是关于今日你挨板子的事？我……能问吗？”
听出她话里的犹豫，杜苍庚有些奇怪，微微抬起身子看向她的脸。
“你为什么不能问？”
柳无瑕俯下身子，努力让视线与他平齐：“我现在满肚子疑问，可我不知能不能问。阿爹撇下我们和你密谈许久，我担心又像上次一样，说什么事关机密，不能告诉我……”
杜苍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因为繁云楼的事，柳无瑕已经生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小心。意识到这一点，杜苍庚不免内疚，更是心疼。
“大庭广众之下屁股上挨了打，这件事估计全京城都传遍了，有什么机密不机密？”杜苍庚伸手刮了一下柳无瑕的鼻尖，眨眼笑了笑，“阿爹只是问了我起因和经过，他怕我觉得丢脸，所以才屏退你们，你别多想。你想问什么，我全告诉你。”
“真的？”柳无瑕睁大了眼睛，忙不迭将憋了许久的困惑悉数吐了出来，“太子为什么要打你？就因为你的马惊了他的车驾？他人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要小题大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难堪？不管怎么说，你好歹是右弼校尉，陛下身边有头有脸的人，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为难虎贲营的人吧？他就不怕得罪陛下？”
听她如连环炮似地一股脑问了许多，杜苍庚知她定是憋闷许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这个小脑瓜，竟然想到这么多。”
“不是我想得多，这些都是明面上摆着的事。我都想得到，太子难道想不到？”
“太子当然想得到。”杜苍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我是虎贲营的人，打我就等于让陛下难堪，所以太子打了我之后就亲自入宫请罪去了。”
“什么？！”柳无瑕闻言惊愕不已，“太子请罪去了？他明知会得罪陛下还要打你，你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你这人缘怎么混的？”
“还能因为什么？不都是拜越王所赐嘛！”杜苍庚撇撇嘴，那不耐烦的样子和杜霜霜颇为神似，“他又是请我喝酒、又是要送我美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被你和霜霜大闹一场，外面早传得沸沸扬扬，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母亲没来询问你和霜霜，那是因为阿爹不让她问。你和霜霜还是太单纯，真以为这么大的事能瞒天过海？其实那件事过后不久，我就亲自去和阿爹坦白了，阿爹认为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越王虽吃了闷亏却也没再纠缠，他们二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毕竟这种事若是无休止地扯下去，谁也说不清楚。你想啊，这件事如果不是我亲自去解释，就连咱们的父母都有可能会误会，更何况太子？估计他是觉得我和越王走得太近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想让我吃点苦头，给我点教训。”
“给你点教训？”柳无瑕忽然想起之前杜苍兰说的话，顿时明白过来，“太子这是杀鸡儆猴啊！”
“是啊，我就是那只鸡，越王就是那只猴！”
第八十六章 杀鸡儆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