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苍庚!背着老娘喝花酒,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这一喝不要紧,直接惊得屋里的赵元?一个哆嗦。
怎么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守门家仆听柳无瑕语气不善,又听她直呼杜苍庚名讳,不由懵了神。待反应过来,柳无瑕已经推开门,直将半个身子挤了进去。
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与杜霜霜缠斗之人大呼不妙。杜霜霜也不管他,趁乱使劲踩了他一脚,来不及听他惨叫,便飞也似地追到了柳无瑕身侧。
“何人叫嚷?”赵元?哪里还坐得住,晃着丰腴的身子满脸不悦地站起来,目光落到柳无瑕脸上的时候,不由一亮,“诶,你不是……”
要说认人的功力,赵元?手下那帮莽夫全部加起来都抵不过他一只眼。这边赵元?已经认出柳无瑕就是那晚的“柳无眠”,而门口那两个蠢货仍旧有眼不识泰山,死死拦在柳无瑕身前狐假虎威。
“你是何人?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啪!”
柳无瑕蕴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处。她鼓足了力气一掌掴下去,直震得那人脸上横肉乱颤、眼前金星乱跳。
“我是杜苍庚明媒正娶的夫人!”
听话听音,赵元?何等人精,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笑盈盈上前两步,挥退守门的家仆:“诶呀,什么风把弟妹吹来了……”
柳无瑕哪有心思听他寒暄,闹了半天没听见杜苍庚的动静,心里不由着急,飞速扫了一圈,才发现这个冤家正醉醺醺伏在案上昏昏欲睡,而他身旁正守着两名衣冠华丽的美人。其中一人似乎被门口的动静吓到了,瑟缩着起身、垂首退到一边。另外一人亦敛裙让步,与柳无瑕视线交汇时,面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不是流珠又是谁?
这不是巧了么?真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柳无瑕可算尝到书里写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滋味了——她领教过越王赵元?油盐不进、得寸进尺的无赖嘴脸,一路上都在担心杜苍庚会迫于淫威吃了哑巴亏,可没想到这个家伙看起来不仅没受罪,倒像是酒足饭饱一顿之后熏熏然醉倒在温柔乡里了。
一时间,柳无瑕心内五味杂陈,一口恶气堵在心头,恨得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打心眼里不想看见流珠那张脸,却鬼使神差一般难以抑制——越不想看、越想看。她想看看流珠的脸上是否赫然映着胜者的笑容,又想看看流珠的嘴角是否挂着不屑的讥讽。
这种感觉令柳无瑕难受到了极点。明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为何一见到流珠就忍不住心虚,仿佛矮了她一截。
杜霜霜哪里知晓这些弯弯绕,但见她僵在原处一动不动,又见自家哥哥瘫软于案,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使劲推了她一把:“三嫂,还愣着做什么?救人啊!”
杜霜霜大力催促,一个箭步冲进屋去。她不识得流珠,只当此人是越王的同伙,十分不客气地将人一掌推开,俯下身子就去唤杜苍庚。怎奈杜苍庚醉成一副不省人事的烂泥状,只哼哼几声便没了反应。
“三嫂,怎么办?”
这一声三嫂喊得中气十足,大有力拔山兮之势,顿时震得柳无瑕一惊,终于从那难以言喻又沉如泰山压顶般的失落中抽身而出。
郁闷什么?自己才是杜苍庚的妻子,自己才是杜霜霜的嫂子,有何可惧?真是好笑。
柳无瑕定了定神,忆起此行的目的,便故意错开流珠的视线,直将她视若无物,继而淡淡然看向赵元?。
“殿下好兴致。”
“本王许久没见到苍庚了,只是想找他喝两杯,谁承想他的酒量退步如此之快,三两杯下肚就撑不住了。”赵元?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这小子说他成了婚之后就戒了酒,看样子是弟妹看得紧啊,你瞧瞧,看得太紧了也不好,酒中大丈夫都成酒中烂泥了。”
“酒中大丈夫有什么可骄傲的?花前月下、琼浆玉液,都是纨绔之辈所爱罢了。大丈夫为国为民,能去沙场拼一番才是真丈夫。”柳无瑕轻轻哼了一声,却惹来赵元?一阵低笑。
“弟妹说话真是有趣,含沙射影的,我这等愚人听不懂。不过,我记得上回见你的时候,你还顶着柳无眠的名号。明明也不是外人,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还各种遮遮掩掩。弟妹啊,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哦。”
第六十七章 冤家路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