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回过味，柳无瑕忍不住笑她后知后觉：“就算没有大嫂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往年家中女眷都去给常姨妈拜年，可母亲却趁着我嫁过来的头一年提这么个事儿，难道就没有趁机试探我的意图？年年都去，偏我嫁过来就不去了。就算这事儿是我和大嫂、霜霜一起商定的，可外人看来，只会怪我难说话、不好伺候、不懂规矩。我可不想给别人背黑锅，平白无故被人戳脊梁骨。”
“是哦，老夫人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询问你们的意思，说白了，不就是想看看您会怎么说、怎么做？幸亏您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些没头没脑的事分析得头头是道！”瑞香越听越觉得在理，不由竖起拇指称叹，“不过，小姐您别怪我愚钝，我还有件事不大明白。老夫人没来之前，霜霜小姐明显是不愿去常姨妈家的。您怎么知道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一定会顺着您的意思改口呢？”
想到杜霜霜方才的反应，柳无瑕莫名多了些感慨。
“说来也是神奇，我和杜霜霜那个丫头水火不容。我们俩打了这么多年，攒了一堆仇，可也打出了默契，她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看不透？她刚受了郑絮一肚子窝囊气，眼前放着这么个大好机会，她能不报仇？再说了，母亲话里话外都暗含希望，想让我们继续去给常姨妈拜年，霜霜是她的女儿，还能听不出话音？就算她笨，真听不出，我已经给她暗示得够明白了，除非她傻，否则不会愣挑母亲不喜欢的说。你想啊，我说完之后，母亲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已经哄得她老人家开心，杜霜霜是和自己有什么仇什么怨，偏要挑这个时候和我唱对台戏？她和我唱对台戏，就是和母亲不痛快，她犯不上。”
“嗯，有道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傻子才会做。”瑞香连连拍手，恨不能把“佩服”两个字写在脸上，“反正就像她说的，去常姨妈家虽然闹心，但耳朵一塞、眼睛一闭，事情就过去了，一年到头就去一回，怎么也熬过去了，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惹老夫人不高兴？”
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情绪明显低了些：“唉，想想也是。咱们连常姨妈都能忍，却偏要和自己人斗得鸡飞狗跳。大夫人也真是，明明家里遭难，该是让人同情的，可她那般欺软怕硬，实在让人同情不来。您听听方才四下无人时，她是如何辱骂霜霜小姐的？就连我都听不下去。大夫人这么做，不仅无法让人同情她，更遭人恨。您说您也没碍着她什么，她非得找您不痛快，还怂恿霜霜小姐和您作对、给她出谋划策，这都是图什么？”
听瑞香这么抱怨，柳无瑕的好心情瞬间也低落许多。
“是啊，本来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不好吗？大嫂那个人也是让人无奈。为母家连累，是她的不幸，可若我软下心肠去帮她，又像是我在造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今日让她吃点教训也是好的，让她知道我柳无瑕没那么小家子气，绝不会把阿谀逢迎、小恩小惠看在眼里。她若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就不会在我面前说那些讨好的话了。她说得违心，我听得恶心。反正苍庚说了，她父亲应该不会被重罚，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您说得对！我也看不惯这种小人行径！我宁可和霜霜小姐光明正大地吵！”瑞香无不赞同，末了又伸出拇指高高晃了几下，“小姐，您今日这一招可谓巧妙而精准，真真击中了大夫人的要害，也让霜霜小姐见识了您的手段。”
被这么一夸，柳无瑕不免得意起来：“我就是要让她们明白，没有苍庚保护我，我照样能收拾她们。我可不是吃素的，之前吃亏，那是我大意了。今日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若以后她们再不知好歹，我就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五十章 杀鸡儆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