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着调,没想到眼光倒挺毒。”
以为她是指被杜霜霜看穿自己睡地板的事,杜苍庚随口嘟囔了一句:“这丫头太鬼了,既然她看出咱们俩分开睡,这会儿肯定和母亲告状去了。待会儿我们还需小心应对,别说错了话。”
“我说的不是这个。”柳无瑕站起身,推门去找瑞香,“我是说……她一眼就瞧出你啊,是个臭流氓。”
“嗯?!”杜苍庚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想再自辩几句又觉得说了也白说,只得默默在肚子里将杜霜霜骂了好几遍,这才稍稍舒服了些。
小夫妻尽快梳洗完毕,直接去了主屋。卢芝华已经等候多时,见他二人进来,不由皱起眉。
“年纪轻轻竟比我这老太婆起得还晚,自己觉得像话吗?”
年轻人嗜睡是没错的,可柳无瑕算不上懒散之人,杜苍庚更是几乎日日天色未明就入宫去。偏偏今日不知怎么,或许是阴雨缠绵的天色令人困倦,又或许是夜间各怀心事失了眠。总之,可算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好死不死撞到了卢芝华手里。
“母亲,阿碧风寒未愈,夜间胸闷咳喘,近来一直睡不好。碰巧前几日我又军务缠身,没怎么能照顾她。难得今日逢我休职,早上便陪着她多睡了会儿,她能养养神,我也能喘口气。您不知道,这段日子宫里的事有多烦人。安歌将军扔给我一堆破事,我这心里揣着心事,也连着好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了……”杜苍庚轻声扮着乖巧,小心翼翼观察着卢芝华的反应,“再说了,眼下不过才辰时,算不得太晚。”
卢芝华到底不算心硬,听闻儿媳病情未愈,儿子又因为公事劳心伤神,便也不觉得小小懒觉算什么大事,只将这事翻了篇去。
“阿碧未好利索,你又日日操劳军中的事,偶尔偷个闲也无可厚非。”卢芝华淡淡说着,眼色却猛地一暗,“可我听霜霜说你睡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您别听霜霜胡说,没有的事。”
杜苍庚刚说了一句,就被卢芝华疾声阻下:“你别说话,让阿碧说。我倒是想知道,作为妻子,为何不许自己的夫君上榻?”
卢芝华声色俱厉,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笃定。杜苍庚暗觉不妙,唯恐柳无瑕无法应对,只得狠狠瞪了杜霜霜一眼。杜霜霜也不示弱,尽管满脸通红地往卢芝华身后躲了躲,还是忍不住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柳无瑕倒没在意这对兄妹的胡闹,只是开口时稍显萧索。
“母亲明察,请容媳妇解释。”
杜苍庚正朝杜霜霜飞眼刀,听得柳无瑕飘飘然一语,忽觉错愕——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沉默无语的柳无瑕转瞬间已是泫然欲泣,娇滴滴、柔弱弱地跪下身去,仿佛细柳扶风、一碰就倒。
“说!”
柳无瑕掩面,似乎在擦着眼泪。杜苍庚站在她身侧看得清楚,那粉糯的脸颊上分明缀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如假包换。
“母亲,都怪我不好,前些日子贪凉受了风,一直拖着无法痊愈。这病缠绵磨人,一到晚间便会加重,咳喘不止。您也知道,苍庚公事繁重,若晚间不能好好休息,白日里精神不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岔子。我怕打扰他休息,便想着先去书房睡一段时日,等夜间不咳了再搬回来。可苍庚体恤我,不放心我一人,坚持要照顾我。”柳无瑕低低啜泣,间杂着几声短促的干咳,而后又可怜兮兮仰起头,情意缱绻地瞄了杜苍庚一眼,直看得他心里咯噔不停,“苍庚虽未继承父兄的技艺,却也略通医术,他说我这病势来得太凶,可能会染给他人。我听了之后,越发惶恐不安,生怕拖累了他。苍庚宽慰我无事,又怕我担心,便决定与我分开安睡。这样,我既不会染病给他,他也能从旁看护我……母亲,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自私,您若要责备,就骂我一人吧。”
第二十三章 破门而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