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王……”
震惊令柳无瑕暂时将流珠的事情抛诸脑后,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僵硬。
满京城谁不知道越王赵元?的大名?
大殷天子赵弘?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当朝太子赵元澍,另一个便是这越王赵元?了。赵元?年纪不大,却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整日飞鹰走狗顽劣成性,虽被赵弘?教训过几次,可好不了几日便依然如故,仍与世家子弟逐马游猎,不亦乐乎。
被人戳穿了身份,赵元?眨着眼睛对柳无瑕弹了个响舌,油滑之色令人浑身不自在。
“兄弟?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可真是有理。你杜苍庚军务繁忙,我请不动就算了,可你这兄弟是怎么回事?我好心请他喝酒,他却死活躲着不肯,好像我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真是令人心碎。”
听他如此说,杜苍庚大约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殿下这话越说越离谱了,殿下相邀,那是荣幸,怎么会躲?”他一边笑着,一边叉腰揽在柳无瑕肩头,神态自若仿若无事发生,“殿下想是误会了,我这个兄弟没见过什么世面,方才又喝多了酒,面对殿下的难却盛情,他怕是一时笨嘴拙舌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说罢,他大大咧咧拍在柳无瑕的后脑勺上,朝赵元?努了努嘴:“无眠,快向殿下道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对方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招惹不起的亲王。想到方才自己捅了他的心窝、又狠狠踩了他一脚,柳无瑕只觉脊背发凉,硬着头皮拱手拜道:“草民不懂规矩、不知轻重,请殿下恕罪。”
赵元?眼力敏锐,从这二人的举止便看出他们关系亲密。即便吃了亏,可对方已经郑重道歉,他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故作无谓地摆了摆手:“你们家的人我都惹不起。万一哪天又被你堂堂右弼校尉穿小鞋,我可无处伸冤去。罢了罢了,在这等快活地方说什么罪啊、罚啊的,晦气。”
听他阴阳怪气,杜苍庚知他还在为前些日子的过结而不悦。然而有柳无瑕在侧,此处不宜久留。
好在赵元?虽暗存讥讽,却没有追究苛责之意。杜苍庚暗自舒了口气,趁机又道:“殿下说这话可就折煞臣了,臣只是替朝廷效命,替陛下效命而已,哪里敢针对殿下。殿下宽宏大量,臣感激不尽,全都记在心里。今日臣不敢打扰殿下雅兴,改日臣定登门致歉。”
“杜苍庚啊,你可真是……”赵元?指着他,似要发火却又生生压了回去,“你把父皇和朝廷都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你可是生生把我逼到墙角,让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殿下误会了,臣没有那个意思……”
赵元?懒得听他解释,转头挤眉弄眼瞧着柳无瑕,仿佛洞察了什么隐秘之私:“他……真是你兄弟?”
柳无瑕大惊,以为自己哪里又露出破绽,慌忙低下头去,却听对方继续诡笑:“男风虽拿不上台面,却也属人之常情。爱美之心嘛,不该被条条框框拘囿。”
“啊?”话锋跳得飞快,杜苍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尴尬,“殿下误会了,他真是臣的兄弟,仅限于兄弟。”
“是吗?”赵元?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什么,一双温香柔荑已经缠绵着攀上了他的手臂。
“殿下当真是误会了。”流珠轻启樱唇,眼波流转,一眼便将人的魂勾去了三四分,“这位柳公子确实是杜大人的好友,方才奴家有幸,还与他们二人谈笑了片刻。柳公子不善言谈,但人是极好的。”
“哦?”美人投怀送抱,赵元?自是来者不拒,“能让我们流珠姑娘不吝夸赞的人可不多哦。”
“奴家也说了您不少好话,您怎么不记得了呢?”流珠歪头浅笑,呼气如兰,“殿下,良宵苦短,为何只顾站在风口说话?”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赵元?心里似调了蜜,心甘情愿被她掖着往雅间走。
“就这么把堂堂右弼校尉撂下了?不合适吧?”赵元?有心揶揄杜苍庚,脸上却笑开了花。
第十九章 越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