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月月,一路顺风,”他醇厚的声音响起,然后松开了她。
“你也保重。”
许连城看着周嘉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一开始受到她的消息时,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了,自从离婚后,自己心情一直很低落,得知她在旧金山,许连城整整开了十个小时的车过来找她。他总以为两人或许可以忘掉过去,有机会可以慢慢走到一起,结果每晚路过她房间门口听到她低声哭泣的声音,许连城便知道自己和她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心里一直住着别人,而许连城也没有耐心一直陪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他清楚自己对周嘉月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并不痴情,只是念旧,对得不到的人习惯性地念旧。
周嘉月一上飞机就困,戴上眼罩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飞机正在下落。
她走出希斯罗机场,有人举着写着她名字的牌子,周嘉月快步走过去,和许连城安排的朋友汇合。
他朋友名叫陈宇,也算是周嘉月的学长。陈宇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他裹得很严实,口罩帽子一个不少。
“你好,我是周嘉月。”
“嘿,可算等着你了,嘉月,我是陈宇,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年轻脸庞,很热情地接过周嘉月的行李。
周嘉月听到她的话很诧异:“听说过我的大名?”
陈宇笑了笑:“哈,说出来你别介意啊,以前我们隔壁宿舍有个老哥,学设计的,人品极差是个渣,和人打赌说要追你,被许连城狠狠揍了一顿,我这才知道你的名字的。”
周嘉月不知道有这么一茬,听到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有这么回事?”
陈宇“嗨”了一声,“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
因为陈宇的帮忙,周嘉月初来乍到才不至于那样手足无措,他帮忙在周嘉月学校附近给她找了房子,还带她买了日用品,关于英国生活应该注意的方面事无巨细全都给她讲了一遍才离开。
伦敦留学生活枯燥又忙碌,可是再忙碌不过也是一潭死水,周嘉月困在其中,脱身不得,也根本不想脱身。
她极度讨厌伦敦的冬天,冷得心都是麻木的。
盖着很厚的被子寒气还是无孔不入,她住的地方没有暖气,其实就算是有,她也开不起。
房子不隔音,而隔壁住着一对情侣,两人有时大声吵架,摔凳子砸盘子,用极其污秽的话讽刺彼此,可有时两人又如胶似漆,做着最亲密的事,床榻抖动,大声呻吟,毫不掩饰自己的欢愉,当然这种放肆愉悦了自己麻烦了别人,吵得周嘉月神经衰竭。
周嘉月每天都在寒冷与喧嚣中睡去,梦中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冷死在这里,可惜生物钟总会让她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如时醒过来。
她常常会梦到江冽,梦里他捏着她的肩膀愤怒地眸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每当这时周嘉月往往都会惊醒,擦去额头上的一层冷汗,起身倒一杯冰水一饮而尽,然后便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这一年来,她总是习惯性地失眠。
临近毕业的时候,母亲找到小姨要到了她的新号码,给她去了这一年来的第一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她沧桑的声音。
“嘉月,毕业了就回来吧!”
周嘉月下意识拒绝,声音冷漠得可怕:“当初我是您威胁走的,我让您如愿了,现在您又让我回去?”她抬头看着天空,努力压抑自己的眼泪。“妈,这里挺好的,谁都不认识我,我不会回去了。”
听筒那头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嘉月,我身体越来越差,想你回来陪陪我,我现在想想以前,确实管你管得太多了,其实……那小伙子倒也挺好的,你走之后他有来找过我……你有没有想过……”
周嘉月害怕听到任何江冽的消息,她甚至都不想听周母说完就匆匆摁断了电话,然后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想过什么?两人破镜重圆?可能吗?不告而别的人可是她!
临天亮的时候,她缩手缩脚打开电脑,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痒得很,她忍不住在网络上搜索江冽的消息。
其实江冽在周嘉月走之后就退出了她之前制作的那档节目,新闻上说还赔了不少的违约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听说是伤病复发进了医院,消失了好一阵子重新回到观众的视野里。
成绩突飞猛进,赛场上凶得像一匹狼,大大小小的金牌拿了不少。
周嘉月颤抖着双手滚动鼠标,没有注意到眼泪已经滑落到脸上了,她连忙擦掉,关闭了网页。
是她主动离开的,又怎么再回去面对江冽。江冽没有她过得很好,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不打扰。
其实周嘉月也明白,她不是不想打扰,是她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脸。
毕业之后周嘉月留在了伦敦,进入了当地一家奢侈品公司做店员,每天她需要用中英两门语言接待顾客,并且下班前还要向总部汇报每天的情况。
和她一起工作的有个中国女孩子
第五十章 一潭死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