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辞等了几个小时,这会儿终于看见人,有些激动,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好久才挤出一句:“对不起。”
简欢看着他红红的鼻尖,这几日来的气倒是散了不少,没好气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奚辞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嘴笨,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看着她。
简欢最受不了他自己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大,又是湿漉漉的,每每这样看她,都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他不说话,她倒是憋不住:“这几天,过得还行吧?”
“很不好。”这倒是实话。
简欢这么问,当然不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只是想得到满意的回答,点了点头,倒是笑了:“我觉得挺好的。至少能让你感受一下,先前我的难受!”她原本是想控诉他,说着却忍不住激动起来,“你说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呀!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闷在心里,你压根就没有喜欢过我吧奚辞,出了事不和我说,辞职不和我说,现在一声不吭要跑去支教,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你人生的规划里,如果是这样,那你又何必和我在一起。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何不干脆就……”
那两个字,她终究没有舍得说出来。
可越是这样,简欢越是觉得憋屈,喉咙也哽住了:“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追着你跑,无论是工作还是恋爱,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打断她,“我只是,害怕。”
奚辞不想承认,他在害怕。
他害怕他的过往会伤害到他爱的人,他害怕自己给她带来危险,他更害怕她无法接受他的选择,所以,一直都没有和简欢讲。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愚蠢的,自己的恐惧在简欢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她就像一团火,炽热又耀眼。
“但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他看着她,“你是简欢,你无所畏惧。”
“不,我也有害怕的。”
那是奚辞第一次看见她那么沮丧,那么难过,让他的心忍不住揪成一团。
“我害怕你不爱我。”
这一刻的简欢,是挫败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场战役中胜利,她雄赳赳,气昂昂,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将自己的软肋呈现在他面前,等待他宣判死刑。
可是奚辞说:“我爱你。”
她抬起头,他仍旧看着她,坚定的。
“我爱你。”
那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什么斗气,什么冷战,什么支教,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简欢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我就是爱他,能够怎样呢!
好在,他也爱着我,还不算太亏。
她伸出手,抱住了他。
可是奚辞的身体却是僵硬的,手仍旧贴着裤腿,一点都没有前几天的热情。
“你怎么了?”
简欢抬头看他,他却看着她身后,神态不自然。
她一扭头,哦,封建大家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了,沉着脸,就像法海,硬生生要将白素贞与许仙分开。
简欢可不怕她哥,施施然放开了奚辞,昂首看着她哥,就差把“有何贵干”“你打扰了”两行字打在脸上。
简铭看着这胳膊往外拐的家伙,冷着脸:“大晚上的,你还不回家?”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在奚辞身上,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看见那人站直了身体。
奚辞从未有一刻像现在无所适从,他向来不善寒暄,这一刻也只喊了一声“简先生”便木讷地站着。
简欢还想说话,却被简铭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走,上楼。”
“哥……”
“上去。”
简欢还想争辩,奚辞却道:“你快上去吧,我还要回医院。”
简欢见奚辞开了口,不想他为难,冷哼了一声上楼。
简铭见自家妹子毫不受掌控,对方一句话她却乖巧地上了楼,脸色更加难看了,全然忘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还交代简欢带他回家吃饭。
他终于就明白种的白菜给猪拱了是什么心情,亲眼目睹的感受还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自己种的是烂白菜梆子,这猪长得周正,简铭还是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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