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倾想古代人原来真的这么不开放,她说得已经够委婉了!见他还是敷衍的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说:“不管你信不信,等到花眠被纳为侍妾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温容只是抿着嘴唇以沉默来掩饰尴尬。
过了几天,花眠果不其然被纳为了侍妾。苏倾有些感怀地想,那天晚上温仪之神志不清的,把她都错认了一次,恐怕就算和花眠在床上,脑子里想的也不知道是谁,可花眠这丫头也真是傻,心里明知这一点还要这样糟蹋自己。
转而又想,卑微地爱上一个不可接近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留住他的机会,如果是她,她会怎样选择呢?有些人真的爱得连自己的尊严都没有了。
她想她未必得到了快乐,但也未必是痛苦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对许多事情太痴迷,以至于甚至忘了自己,所以有时明明得不偿失,反而觉得满足。可是这样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这一生,该有多辛苦?
这件事并不被整个温府上下看好。真不屑也好,嫉妒也罢,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她的坏话。但苏倾觉得她虽然可能做错了事,并不至于受这样大的委屈,她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而且并没有做得多过分,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她根本不妨碍什么。
但她还没来得及去安慰她几句,冯云就飞鸽传来了消息,说是在越郡边界找到了李秋痕,可她不肯回来,好不容易强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到了江城,她却死都不肯再向前,拿自己的剑抵着脖子,说如若再敢让她走,她便自刎。
一干人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来信请示。
两人拿到书信,却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看来这个李秋痕是宁愿玉石俱焚,都不愿成全温仪之与陆兮这一次,现下她真有了宁死不从的意思,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苏倾去找温仪之告诉他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她十分期待他知道这件事的反应。
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石桌前执笔对着一张白纸。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忽然陷入了沉思,很久没有动过。墨顺着笔毫在纸上洇出一片浓黑,清瘦的白衣男子身后是一树繁花,明艳的颜色更显出他苍白。自从那夜之后,他似乎更加哀愁,那种本隐在眉眼间的忧郁此刻已经张扬地蔓延到了他整张脸,整具身子。现在他站在石桌前,形容憔悴,眼神恍惚,修长的手指执着笔,却迟迟不曾落下,仿佛陷入了极深的迷惘中,动弹不得。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静而转身又回到了温容院子里,怏怏走到他身前恳求:“我想去见见李秋痕,你……能带我去么?”
面对她期待的神情,温容哪有拒绝的办法。
*
踏出温府的那一刻,苏倾实际上也是想自立自强的,毕竟人家两匹上好的马都备好了。但是越往马跟前走,她就越想再用上次的方法无耻地爬上温公子的白马。温容估计也发现了这一点,看着她不情不愿地挪步,眼睛还一力地往自己方向瞟,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苏倾边走边扭着手腕儿,刚抬头就看见温容在马上一脸了然地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被发现,抿唇想争口气算了,大步走到自己马前想赶紧上去,就听见那边一声:“到我马上来吧。”
“什么?”苏倾有点受宠若惊。
“没什么,”温容故意作势要起步,不紧不慢说了句,“走吧。”
苏倾赶紧跑过去:“你、你说要带我的!”
温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伸出手:“听清楚了还问?”
苏倾已经很久没有在那张脸上看到这样好看的笑意,一时间有些恍神,直到上了马还傻傻的,心跳得很快,在痴呆状态下听见身后惯常一句“坐好了?”,却没有回答,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说了一句:“温容,我问你……”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
“问我什么?”温容竟莫名有些紧张与期待。
苏倾回头看着他。两人距离很近,近得呼吸交缠。他照样俊秀的脸上有着不常出现的不自然神情。他看着她的眼神如此真实,却让她忽然没了把话问出口的勇气。
她猛地转过头去:“没、没什么。”
温容愣了愣,终究没再追问,只是目光在面前的人身上停了片刻,开始策马前进,将些微的失望发泄在马背的颠簸上。
一路尘土飞扬,两边景色后退着在眼角融成一片,苏倾有些懊丧地垂下了头。
——温容,我问你,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动心?
第四十五章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