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闷热而寂静的山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阴险地厚积薄发,将在须臾间冲破禁锢喷涌而出。
楚小凤走进逍遥山庄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已经被一众高手团团围住,而这些高手的领导者,正居高临下地迎风而立,温润容颜没有一丝急迫,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下——一切也的确尽在他掌握之下,远远看见楚小凤进了逍遥山庄,而这个貌似荒废很久的庄园开始有了异动,那人扇子“啪”地一合,微侧过头去。
“冯云,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为这一天,他已等了五年,终于一切布置完毕。
“是。”冯云拱手,在楚小凤走进内室,门层层关上的时候,数百个敏捷的黑色身影,如同一场浩大劫难,无情地侵袭向这个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陶薄在哪里,飞红尽就在哪里。飞红尽在哪里,门下弟子就在哪里。斩草,除根。
只等这一天楚小凤进门,将一切层层引向西弗门,把自己身上嫌疑洗的干干净净。司徒瑾赢他的江湖名声,温容,除掉未郡最好的暗器。
一切都完美之极。
门在楚小凤身后合上。
十年不见,那个本来就不年轻的人更加衰老,但震慑力依旧。
陶薄见他来,三角眼里泛上一层欣喜。
“我记得你从小就说,要做天下第一的杀手。”陶薄唇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现在你做到了,也该是回归师门的时候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感激,须臾间长剑已拔出。
老人怔了怔,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为什么?”
陶薄想不透,他给了他他想要的一切,一个杀手该有的凶残无情以及高明身手,这十年间他大仇得报,怎会想要杀他。陶薄不怕他,因为他强过他,而且门中弟子全都聚集在此。他只是可惜,可惜这样一个奇才不能为他所用。
“没有为什么,杀手生来就是为了杀人,不需要理由。”楚小凤将陶薄教导过他的话说了一遍,面具下表情冰冷,剑刃前进一寸,想逼他先出招。
陶薄看见他将剑柄上的宝石坠子握进手里,突然失笑:“是因为纪华音那小子?”
“是又如何?”
没想到,这个心中只有仇恨的人对情意也会看得这样重。没有一个从飞红尽走出的杀手最后还会在乎自己出师之时亲手屠戮的那个人,以兄弟之血浇灭身上的感情与人性,是飞红尽出顶尖杀手的秘诀。可为什么,他可以如同所有师出飞红尽的杀手一般,泯灭自己身上对所有的人怜悯一次次痛下杀手,偏偏忘不了一个纪华音。
“废棋。”陶薄冷冷吐出两个字。只要是尚存一丝一毫感情的杀手,都是废棋。
楚小凤知道自己若先动手,便难以在这个对他了如指掌的师父面前占先机。他剑刃又逼近一寸,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他,不带半分感情。
可是陶薄忽而又好奇起来:“为何你肯为我逼你杀死纪华音这件事将剑刃指向我?你知不知道,即便你在外磨练十年,也难抵我飞红尽满门出动?”
“只要你死,我自己也不必活着。”
要华音死的人,他不会让他活着。
空气仿若凝结,无声对峙中,看着这张久别的面孔,刀剑碰撞声音又尖利地重回到他脑海里。
十年前,也是五月十七,也是这个人,在悬崖上宣布,两人决斗,生者胜,胜者生,若无胜负,皆是死路一
第十九章 生死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