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桌之间仍然免不了必要的交流。桌上的东西不小心落下去,就由不得不说话了。
就这样到了某一场模拟考试。
复习是枯燥而无味的,刘徽痕一个人没玩头,突发奇想给后桌的女生汪萍还有她同桌听写单词。
她羞于在人面前读英语,选择念汉语意思,由她们低头写。
汪萍的同桌一时写不出来,抱怨道:“诶,我刚才想的,被你问一句就忘了。”于是用手肘碰碰她同桌,两人笑着打闹起来。
刘徽痕乐得看这样的场面,真心觉得如果没有何虚壹,和女生这么一起的日子也不错。
何虚壹走来教室,听见她们这里欢声笑语的,放下书过来看看,说也要来听单词玩。
那样就更好了,刘徽痕期待着,不过他只是说说而已。
座位转眼又调换了,她搬到了教室最里侧那组的第一桌,而何虚壹到了最外面那一组。
她常听见汪萍和她同桌还有何虚壹三个人照着她之前的玩法听写,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分外刺耳,明明她才是原创。
刘徽痕不禁用双手捂紧了耳朵。
她身后的郑贤宇忍不住的嫌弃,说她:“你为什么那么奇怪,好多事情做出来都像个神经病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疯了。”
刘徽痕闻言,垂下双手,努力保持别人眼中“正常人”的样子。
左边坐着的向含几乎一直保持着班级第一的位置,之前只有一次落到第二,就愈加拼命地学习。
邢璐曾对此压力很大,她才是进中学来的第一名,却只有在一次小小的月考中超过向含排名第一。老师还特地为这个事找她说话。此后都是第三第四的份。尤其在初二下学期,她退后到了十多名,遭遇人生的滑铁卢,而刘徽痕的成绩也创了历史新低。
故而邢璐认为两人处境相同,反败为胜的心思一样。她把这话说给刘徽痕听。
刘徽痕不相信,认为两人的能力根本相差悬殊。
邢璐偏要她信,她只好默认,同意了一起学习的建议,又私以为都是举报书的后遗症作怪,换个班主任大有不同,但她没说。
邢璐的烦心事偶尔会和刘徽痕吐露一两句,她更喜欢在篮球场和田径场上挥洒汗水,然后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畅谈一番,将心事都抛在脑后。
在年级排名前十的向含身边,刘徽痕压力平平。她在向含身上更能感受到女孩的坦率天真,还有真诚,即使她有时会闹脾气,却不像邢璐那样死磕道理,事事都要知道个分明。
有这么一个榜样在身边,刘徽痕也肯把心思多多放在学习上。
向含白天日复一日不间断地努力复习,晚上回去还要熬夜看会书,哪怕平常说笑也是一两句话后就收住,或者给同学讲完题目后,立即集中注意力在手中的书上、试卷上、笔记上。
即使她胃疼、经痛,也还是撑着个脑袋,皱紧了眉头专注复习,看得刘徽痕打心眼儿里心疼。
就算发烧,向含也是死命撑着。
刘徽痕察觉到她的不适,劝她去医务室看看,买点药吃缓缓。
向含笑着回绝了,仍埋头看书。
数学课上,刘徽痕瞧着向含身子摇晃,昏昏沉沉的,问她是不是支持不住了,要不要去医院。
向含依旧是摆摆手,没说话。
李老师注意到刘徽痕走神,严厉警告一眼。
刘徽痕有口难言,认真听课时不忘注意向含的动静。
向含用手撑着额头,也还数次昏睡过去,她终于撑不住。同桌请假,她只好向刘徽痕求助,右手艰难地搭在刘徽痕的桌子上,让她陪自己去医院。
刘徽痕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刻,以至于有些高兴,重复问了向含一遍,确认后当即举手叫李老师时还是恢复了担忧的神色。
她拿好校园卡后,扶着向含,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出教室。
底下同学见两人看起来十分滑稽,又不敢笑出声来,和李老师静静目送两人离开。
刘徽痕瞥见了,再生气也顾不得,她只在意何虚壹一人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尽快送向含去就医。
好不容易背了扶,扶了又背地把向含从三楼挪到一楼,刘徽痕想站着好好休息会儿也不能,身边还有个靠着她才能勉强站着的病患。
她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又吃力地扶着向含走了一百多米到医务室躺下。
到医务室一测体温,向含直烧到了39度多,说要去外面的医院。
刘徽痕来不及恨自己不早点押着向含下来,一心只想快点带着她出去挂号。考虑到现在门口没车,便问校医最近的医院在哪。校医给她指了校园外墙的诊所,她边听边扶着人出去。
谁想门卫不给假条就不让出校门,刘徽痕请他通融再三,之后补假条也不成。一想到跑回教室去既浪费时间,自己也没有力气,于是她打电话想让班主任说两句话,偏偏没人接,这明明还下着课……
为了不耽误向含看病,刘徽痕气还没喘匀就忙忙写了两张请假条,冲刺跑回三楼的教室。
她在楼梯间那里缓了缓呼吸,进教室时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狼狈地站在讲台那里让老师签完字,然后飞跑回校门口。
向含打了点滴后好了很多,好说歹说催着刘徽痕回学校上课。
这件事过后,刘徽痕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她原想可以改变在别人眼中默默无名的印象,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第六章——琐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