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栋老式家属院门口停下，门口两个聊天老大爷一看见郝大作下车就热情招呼着：“大作回来了，你爸刚进院子里。”说罢顺手指去，郝大作看到果然是自己父亲赫景天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聊天往前走，他告别过老大爷一路小跑追上去。
“你们家大作也真是不懂事，好好的政府单位不去，非去当什么职业写手，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旁边男人的这句话让郝大作停下追逐的脚步，原来嘴碎真的不分男女老少，他以为这句话无疑对父亲是火上浇油，不料父亲的回答让他意外。
“你懂什么？什么年代了还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大作很多作品发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是好事。”
郝大作一直以为父亲反对他写作，毕竟每次提起这件事都免不了引起父子之间的一场战争，郝景天说他不务正业，他觉得父亲不尊重他的梦想。可没想到父亲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竟然是一脸的自豪。
郝大作等他们走远才跟随上前，他看着周围的楼房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直到回到家中，他看到开门的母亲完全是十五年前的模样，他愣在原地，莫非自己再次穿越时空了？带着疑虑他也顾不上打招呼，四处在屋里细细打量着，没错，真的是十五年前的家。
“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洗手吃饭。”母亲朱彩云中气十足响亮的喊话把他拉回现实，他怔怔的哦了一声，就钻进去自己久违的小屋里。
郝大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也太魔幻了，还带双重花样的玩，他嗖的一下跳起来，在镜子面前左右端详着自己年轻的样子，果然意气风发完全不同于十五年后的颓废，他暗下决心这一次人生一定要选一个正确的路走。
晚饭时，一家三口各怀心事默默吃着饭，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尴尬。郝景天时不时清一下嗓子，像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等到他第五次清嗓子的时候，妻子朱彩云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嗓子不舒服。”郝景天又一次清清嗓子：“那个大作啊。”
“你闭嘴。”朱彩云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果断阻止。
“你这个人故意找我事是吧。”郝景天有些不快。
“妈。你让爸说下去。”郝大作猜到父亲应该是要劝他去上班，其实刚才在房间里他已经做好决定。
“他说什么说，吃饭不用管他。”朱彩云瞪了丈夫一眼，转而加了个鸡腿给郝大作。
“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影响大家吃饭。”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还能说什么？你无非就想让儿子去什么机关单位上班，他不想去，他想写作就让他写，你为什么非要逼他去做一件他不喜欢的事！”
“你说你，你怎么随意揣测我的心思，你知道我要说这？”
“那你还能说什么？”
“爸妈。”郝大作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其实我已经决定去上班了，这么好的工作多少人抢着要，尤其是千万别给表哥。”
“你怎么知道我要把工作给你表哥？”郝景天惊讶的问他。
“总之这个工作我要了，你给表哥他以后年年来给我添堵。”郝大作想起每次春年表哥就要带着一大家来，生怕他爸哪年忘了这事骂他。
“满意了吧？”朱彩云的语气里满是对丈夫的嘲讽，身为母亲他知道写作是郝大作最大爱好，也是最擅长的，她还记得从小的到大凡是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郝大作一定写的是要当一个作家。
“哎，其实我今天是想说工作的事情我想清楚了，不想去就别去了，靠写作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爸，你这次真是想错了，靠写作我还真养活不了我自己。”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郝大作差点脱口而出试过也失败了。
“生活哪有那么多试错的机会。”
儿子说出这样的话，郝景天和朱彩云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他对写作的执念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郝景天还想继续劝说。
“爸，不是我妈每次吵你，你也真是蛮奇怪的，我想坚持的时候你劝我放弃，我想放弃的时候你又劝我坚持。”说着说着郝大作的语调不免有些激动，虽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情愿，越想越心烦，索性他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夜晚，郝大作睡不着起身去厨房喝水，看到父亲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他便走过去，郝景天看到他并不意外，像是料到了今夜他也不会睡得着。
没等父亲开口，郝大作先说道：“爸，我自己选的路我会负责的。”
郝景天猛地吸了口烟没有回答。
郝大作沉默良久：“你柜子里的那个吉他，我看到了。还有下面的那张乐队的合照。”
郝景天停下手中的烟，烟灰落在地上，如同那段蒙上一层灰的岁月。年轻时候的他曾经热爱音乐还和朋友一起组建乐队，满腔热血要以梦为马闯出自己的天涯，可这时相恋数年的女友怀孕了，一个小生命的出现打乱他的人生计划，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他要结婚他要养家，最后年轻的音乐浪子回归现实。他清楚地明白艺术是个金字塔，只有塔尖的人才能名利双收，而大部分的人奋斗在底端，理想可以支撑他们的信念却不能养活他们的人生。
最后郝景天找到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凭着努力让一家人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只是年轻时的那个吉他被他尘封在衣柜的最底部，那个柜子他从不让妻子收拾，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被生活磨平棱角后唯留下属于自己的角落。
“怪不得你从不让我妈碰那个柜子，如果她知道一定会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
“你妈从来都知道，所以她才不想让你当我。”
“可我必须当你，我也有自己的担当。”
郝景天拍了怕郝大作的手，不住地点头：“好，懂事了，也长大了，好好干吧。”
曾经郝大作一直觉得和父亲有着很深的沟壑，这天晚上他觉得父子之间就这样拉近了距离。
第二天，郝大作准时来到单位报到，领导看了他的简历，赞许道：“文章发表了不少啊，不错，我现在还真需要你这样的才人。”随后他从
第三十六章 黄粱一梦（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