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镇子，沿着小路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远处可见隐隐约约茂密的丛林，应该就是路远口中通向外界的树林。
感觉曙光在即，林瑶却忽然感到手心一阵温热，她低头一看竟是鲜血！再看凌菲，微弱光线下，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颤。
“糟了！不会要生了吧”
当看到凌菲的裤子已被血染红时，所有人都慌了。
“唐芙，现在怎么办？”路弯弯和林瑶齐刷刷望向她。
而这次唐芙也乱了阵脚：“我又没生过孩子，我怎么知道？”
紧急之下，苏莲心和路弯弯先帮助凌菲平躺在草地上，她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上，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干裂的嘴唇艰难的蠕动着，她的手在试图寻找苏莲心：
“莲心，求求你，救救孩子。”
苏莲心用袖子帮她擦去头上的汗水，虽然心里没有把握，她还是极力保持镇静，好让凌菲有信心：“放心，孩子会平安的，你也会。”
“算了，来不及了，都起开，我来！”林瑶撸起袖子跪在苏莲心身旁：“我现在替你接生，你跟着我说的呼气，吸气，用力。”
“这你都会？”唐芙惊讶问道。
这次轮到林瑶给她白眼：“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
一时间，静悄悄的林子里传来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喊叫，若是有外人经过，肯定以为是闹鬼。眼前的凌菲双眼奋力的向外凸着，咯吱作响的牙齿好像随时就会崩碎，她的手如树根般直插入地，疼痛，痉挛，撕心裂肺，凌菲使出了浑身力气。
“生了！生了！”随着一声嘹亮啼哭，孩子出生了，众人欢呼雀跃。
苏莲心激动地脱掉外套包住孩子，这孩子捧在手上是这么的瘦小但紧握的小拳头又仿佛诉说着他的顽强。
“快看，孩子长得好像你！”她把孩子小心翼翼抱到凌菲面前。
凌菲露出虚弱的笑，精疲力竭的她伸出手想去抚摸孩子的脸颊，可才举到一半胳膊就从半空掉了下来。
她气息游离，声音断断续续：“莲心，我想我快不行了，求你带他走，离开这里。”
月光穿过层层交织的枝叶洒在地上，路弯弯察觉到凌菲身下有一摊红水映着亮光：
“不好！大出血！”路弯弯吓得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林瑶和唐芙也看向一地的血，从凌菲身下不断渗出，夜色中像是猛兽张开的嘴，把凌菲不幸的一生咬的血肉模糊。
凌菲努力的抬头环视一圈，泪水浸湿眼眶：“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孩子”随即她定格在苏莲心：“和她们走吧。”
苏莲心把她搂在怀里哭道：“走，我们一起走，我陪你一起走出去，我们一起把孩子养大。”
凌菲吃力的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已被血染红的手绢，交给苏莲心，打开手绢，里面包着张照片。
“本来想拿走留纪念，这张真的很美，你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凌菲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
苏莲心的泪落在手中照片上，年轻的她有点紧张局促地站在苏府大门口，笑颜如花。这是路远刚来镇上给她和凌菲拍的，她很喜欢，但是怕父亲不接受就没敢留下，送给了凌菲保管。
苏莲心看着怀里没有任何气息的凌菲，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悲伤倾面而来，压得的她喘不过气，脑海里闪现出各种从小和凌菲在一起的场景，这些轰然倒塌的回忆让她的泪汹涌而下。
路弯弯不知此刻该如何劝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直到林瑶指着西瑶镇的方向大喊：“糟了，着火了！好大的火！我们要快逃离这里！”
整个西瑶镇笼罩在火海中，苍茫的夜色下，那片火红断然而决裂。
“凌菲已经不在了，你答应她要把孩子带走，好好活下去。”路弯弯说罢硬是搀起苏莲心就向林子深处跑去，林瑶紧紧的搂着孩子紧随其后，唐芙则在后面为凌菲整理了头发，含着眼泪起身离去。
四个人带着孩子在林子里穿梭，身后的火光透过林子烘烤着一行人的背影。他们拼命的跑，没有人说一句话，过了也不知多久，眼前出现了熟悉的高速公路。四人激动的相互看着对方，眼里的泪花翻涌。
“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路弯弯看着不远处的公路，极度的兴奋让她声音都变了调。
“是啊终于回来了……”身后传来的是唐芙和林瑶幽幽的声音。
等路弯弯再次转身只见背后空无一人，诺大的林子里静悄悄的，天空的月光洁白，丝毫看不出熊熊火海的逼近，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唐芙、林瑶、苏莲心和孩子在哪？她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随即晕了过去。
当刘文龙在医院见过路弯弯的时候，她正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刚才在昏迷中脑海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她听到苏莲心在向她告别，连唐芙和林瑶也说不能再陪自己了。
意识到身旁站着有人，她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锁定在刘文龙眉心的疤痕上。她心中一颤，试探性的喊出了那句：“小龙？”
刘文龙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虽然无法将眼前这个慈目威严的老人和那个狼狈的小男孩融为一体，但此刻眼前的伤疤是那么多熟悉。是他，一定就是他！路弯弯心里默念。
“你四岁那年，从树上不慎掉落，一个叫苏莲心的姑娘帮你包扎了伤口，可是眉毛上的疤痕成了永久性的。”
刘文龙拿出一只烟，想借此让自己冷静，但意识到是医院又放了回去：“不，这不可能。”
“我们就是大火那年
第二十三章 时空故人（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