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无论傲奉对你说了都不要信。”
难道他听到二人刚才的对话了?袁珏伤看着老蟹精,却看不透那双如黑夜一般漆黑的眼睛。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看来其中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内情。阿桥在角落抱膝而坐,一直静静不语,愁眉不展,似有心事,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你是谁?”
蟹精不语,周围的欢闹渐止。
“请直言相告。”
蟹精缓慢的抬起一只钳子,“咔哒咔哒”的敲了两下,却又走到了囚室深处,躲在暗处默不作声,青色的蟹壳被覆上了一层阴影,长长的胡须拖在地上,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中流淌出来,如泣如诉。
“当年傲奉出卖了太子,亲手给他钉上锁龙钉把他关在这里。”
“他出卖了太子?”
几人一起看向雪宸,他的背影微微颤抖,肩头抖动不止。周围的小妖又开始低声交头接耳,那个背影却突然爆发。
“够了!”
水牢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锁龙钉一阵响动,雪宸拖着锁链站起来,身子转了转将侧脸露出了一瞬间,那是一张和雪宁有八分相似的脸,如果两人站在一起可能都分不出来哪个是雪宸哪个是雪宁。只是他现在满目颓然,面容憔悴,连站起来都成问题,雪宁却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得意的不得了。
“太子?”
袁珏伤轻唤一声,雪宸没有动,只是茫然的回应,“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了,现在不过是个任人凌辱的阶下囚罢了。
对面的几名妖怪偷偷抹了泪,能看出来有几个是真的心疼太子。
袁珏伤坐回去才终于注意到了阿桥的异常,过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不情不愿的撤回来姿态好像小女子在闹别扭一样。
“你怎么了?”
“你为了救李恩真的愿意把木行之力给他?”
“那要看傲奉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不管是给雪宁还是傲奉不都是拱手让人,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什么区别?”
“今晚就知道了。”
阿桥眼眨了眨,凑近袁珏伤低声道,“难道你打算夜闯圣殿?”
他低垂眼眸没有回答,阿桥双手绞着衣袖心虚杂乱。
“你不能去,万一,万一那是陷阱呢?”
她的声音在颤抖,体内有东西也在颤抖。
千里之外的破旧寺庙中,从缺砖少瓦的屋顶上滴滴答答的落下雨水,打在佛祖塑像上顺着脸颊留下来,好像佛祖在哭泣。头顶空中出现一幅虚像,像中是关在水牢里的阿桥和袁珏伤正在对话。
“难道你打算夜闯圣殿?”
“你不能去,万一,万一那是陷阱呢?”
佛像下一人盘膝坐在地上与佛祖相对,面容清隽,满身悲悯,正是高僧出云。先前拿在手中的锡杖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腿上横着的龙泉剑。他左手缠着佛珠,右手指尖在剑身上轻轻划过,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在红光紫气中,更显得苍白如纸。
出云的眼睛一直盯着二人,捕捉他们表情的每一点变化,左手的佛珠烁烁放光,那二人体内的佛珠也在蠢蠢欲动。阿桥突然咬住嘴唇捂着肚子,体内没有来由的绞痛,好像有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五脏六腑在不断挤压,脸色霎时间苍白的几近透明,差点晕倒过去。
袁珏伤大手伸到背后垫住了她的后脑,他被这毫无征兆的病症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阿桥勉强睁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自己没事。
“是不是上次中蛊余毒未清?”
“可能吧。”
“那你先休息吧。”
说完要起来阿桥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但胸中的疼痛又突然加剧,抓着胸口说不出话来,脸上因为疼痛而扭曲。袁珏伤反手握住她的手给她输送法力,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脸色好了一些。
门口的守卫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擦,他们立刻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没多久响动停止了,却什么都没有出现,袁珏伤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往外瞧,水牢里只有一只乳白色三角贝从他面前一张一合的游过,过了大约一百个呼吸的时间才又游出去。
袁珏伤松了口气,再去检查阿桥她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抿着嘴唇色惨淡。袁珏伤把她扶着靠在墙上,李恩平躺在她腿边。袁珏伤低头在阿桥耳边低语几句,蹑手蹑脚的掏出傲奉之前塞给他的东西,是一串玉骨钥匙,本来上面一共有四把钥匙,现在只剩下一把能打开面前的锁。他摊开手掌看了一会儿,却又突然捏紧放回怀里。
澄澈的海水在面前晃晃悠悠,怡然自得,在二人呼吸间有细小的水泡从嘴里出来,阿桥伸手揽住几个捏破,虽然装作漫不经心,但其实脸色一直紧绷着,心也一直揪着。
亮堂堂的水牢被金刚石折射出的光照的不分昼夜,门口的守卫却早神游九霄。时间好像过了有一万年那么长,袁珏伤坐在原地静静数着自己的呼吸计算时间,其实只过去几个时辰罢了。对面四周囚室里的妖怪好像也都睡着了,水牢里静谧无声。
袁珏伤数着数着忽然捏紧拳头,低声道,“是时候了。”
千里之外的破庙中出云露出满意的笑容,佛珠一闪,虚空中的图像尽数消失。
夜闯圣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