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抵触情绪。”
“但您知道这对王国的将来是有益的，对吗？”女王问道。似乎这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正如她最初所说，新的时代，总要经历一些必要的波折。
“是。尤其在农业方面，您的鼓励垦荒及免税减税政策施行以后，到了来年秋收，我们的子民就能收获大量的粮食，继续往后，我们的财政问题也将迎刃而解。”查尔斯虽然为人刁钻，但似乎还算理智，当然，或许也因为女王刚才的那种语气，“还有贸易，我王国手工业发达，在您的号召和政策鼓励下，很多作坊已经建立起来，等那些商品卖到南方后，也将会有很大的外境资金流入。”
这一切，都是新政拟定之初计划内的。
不过，女王并没有全部归为自己的功勋，反而认为是臣下的功劳。
“查尔斯先生，您辛苦了。”
女王关切地问候道，还特别加重了话中的那个敬词。
查尔斯连忙低了低头，仿佛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只是一下，毕竟这位老臣已经侍奉了王国十余年。很快，他又站直身体，用商量的语气问说：“对了，吾王，即将举行的先王祭典，我建议一切从简，这是初步拟定的预算方案。”
说完，他请求索图将方案递交上去。
但女王制止了。
“不用看了，就按您说的办吧。”女王柔声道，并用无比信任的目光看着查尔斯，“您从王国建立开始就是财务大臣，我亦如父王一样相信您。”
“……”
查尔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这一次他双膝跪地，向着王座上的女王行了跪拜礼。
索图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是有些高兴。他知道，女王这是在笼络人心，这个查尔斯虽然确实值得信任，但始终是莱恩党派的人，如果女王能得到他诚心的效忠——或者就算是绝对公正一些都行，那无疑对女王的统治是有利的。
从当初忐忑地坐上王位，到如今的这样得心应手，索图几乎亲眼见证了女王的成长，但他在高兴之余，也不觉产生一股莫名的担忧。
或许，这来源于昨夜的那一幕。
不久，门外的侍官推门进来，颇为抱歉地打断道：
“王，埃德温大人求见。”
“快请进来。”女王随后说，似乎是早有预料的。“先生，您先回去吧，别太劳累。”她再度关切地与查尔斯叮嘱了一句后，才将目光看向门口。
索图也看过去。
那位财务大臣离去后，侍官随之迎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王宫的内侍长；另一个是比埃文年纪小几岁的忒瑞斯青年，索图恍惚记得哪里见过，但一时不太想得起来；而他们两个人同时搀扶着的，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这个索图记得，正是埃德温伯爵的母亲，忒瑞斯族的宗母。
他们一起缓缓地踏入殿来。
“宗母，您来的话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让人去接您呀。”
女王一下从王座上站起，并快步走下来亲自相迎。她甚至还替代了内侍长的位置，亲切地搀起老宗母的手臂，像对待自己祖母一样的亲密和尊崇。
索图没有动。
他站在原位，按律制，他在无意外发生时，就是一座雕塑。
他只侧目看了过去。
“嗨，我这把老骨头了，高兴啊！”
老宗母侧过身，转用两手握住女王的手掌，“能够主持女王和斯托里家族的婚姻，是老身天大的荣幸，先王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一定会高兴的。”她言辞激动地说道，然后把另一旁那个还颇显拘束的男青年拉到蔷薇面前，自己反而后退了一步，简单介绍起来，“来，这是斯托里家的小儿子，你们认识认识。”
这时，索图不觉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了。
这也让他打量起那个家伙。
一个十分俊秀的小伙子，湛蓝色的眼睛，皮肤很白，五官极其标致，而且还气质非凡。索图想起来了，这个家伙是前几年底比斯名声最响的贵族子弟，几乎符合每一个少女心中的幻想，再加上显赫的身世，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
的确，如果非要在底比斯选一位贵族子嗣与女王成婚的话，他一定是最合适的一个了。不过，索图看到，这个家伙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感觉良好。
男青年仍然看上去十分拘谨，他的一对眉毛有些微微皱在一起，好像起初也并不知道家族安排他来这里做什么。当然，以他这样的出身，对一切礼仪都是十分熟悉且熟络的，他很快在女王面前躬下了身，十分得体地行了拜礼。
“见过女王陛下。”他恭谨地说。
女王点了点头，表示答复。
随后，她似乎瞥到了旁边那位老宗母殷切的表情，不由暂时抛下自己的女王身份，然后向面前的家伙微微抬起一只手臂。这是忒瑞斯族的某种礼仪。
索图知道。
接下来，将是吻手礼。
“蔷薇。”
“斯诺。”
男青年也如女王一样，略显谨慎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轻轻地、优雅地握住女王的手举了起来，却发现那只手背上，有一条显眼的疤痕，是剑伤，这样的伤只有可能在战争中才会留下。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实力的见证，他不禁稍稍抬起一眼，看到女王一对冷漠的目光，竟让他恍惚中不禁微微颤栗起来。
当然，这是礼仪。
在忒瑞斯族中，在这样的场合见面的男女，都是要吻手的。
斯诺同时在女王和那位老宗母的注视下，浅浅地在那道疤痕上吻了一吻，然后直起身来。直到这时，他才和女王平等地对视着，好像产生了某种交流。
斯诺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嗣，更不是纨绔子弟。
他很快读懂了女王的意思。
“太好了！蔷薇，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你们好好熟悉啊。”
见到刚才那一幕后，老宗母更加激动起来，甚至忘了律制而直呼起女王的名字。她交代完后，也不打算在这里干站着，兴奋地准备把时间留给年轻人。
内侍长赶忙过来搀住。
而女王不觉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仍然面无表情的索图。
“索图，送老宗母。”随即，女王下令道。
“是。”
索图没有二话，如机器一般走过来，与内侍长一起搀扶老宗母出门。
殿内，就只剩下两个人。
第八十二章 王权·联姻（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