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说完，官员先后向女王和那位公爵行礼，退了出去。
这时，那并不愉快的对话又开始了。
“蔷薇，关于为多伦晋爵的决定，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忒瑞斯公爵严肃地对女王说。她直呼了女王的名字，整个王国，只有特定的时候、而且唯独只有她才敢这样称呼。这位已过花样之年、但仍然保持着倾世容颜的忒瑞斯女人，在王国拥有举足轻重的权力和地位，更是议会选定的辅政重臣之一甚至之首。
……她从来都把蔷薇当做一个晚辈和孩子。
蔷薇的脸色迅速为难起来。
蔷薇并不想顶撞眼前的这位公爵，但她不得不坚持自己的想法。
“公爵，多伦陪我完成了为父王的远征，他作为军士长，功劳最大，这点恩赐我觉得并不过分啊。而且，多伦曾也是你的部下，你不为他高兴吗？”
“高兴。”
忒瑞斯的语气仍然很冰冷，仿佛多年的战争经历和独居生活，已经让她没有了任何感情，“但是，你为他直接晋升到伯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蔷薇没有回答。
她知道。
忒瑞斯由下往上注视着蔷薇，尽管蔷薇没有回答，但她似乎也看出了蔷薇是知道的。这让她们俩人之间的对话变得更加不愉快，气氛也更加压抑起来。
忒瑞斯终于还是耐不过蔷薇的固执。
“你会被猜疑的！”她再也不避讳地说。
“我知道。但多伦的功勋已经足够为他晋升伯爵，他当之无愧。”蔷薇白皙的脸颊也开始泛红，因为被劝阻而开始有些恼怒和怨愤。她微微咬了咬唇，质疑说：“而且，我身为王，却连为最忠诚的部下晋爵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忒瑞斯并没有回答蔷薇的问题，并且仍然坚持己见。这一次她的姿态低了许多，改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劝解道：“其他人我一个都不反对，唯独多伦，你为他升到一等子爵都行，可是伯爵，将意味着你在培植亲信。我知道你或许没有那样的想法，但是，王国如今的局势你是知道的，你应该为你的王位考虑。”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蔷薇紧接着就说了出来，似乎，已经不想再争辩了。
忒瑞斯怔了怔。
她似乎也明白了蔷薇这句话的意思。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蔷薇是如何的聪慧和机敏，也知道自那次远征后，这样的聪慧和机敏又让蔷薇变成了什么样。
可是……
“总之，我仍然希望你能慎重。”忒瑞斯还是这样说。
“……”
蔷薇深吸一口气，选择了用沉默来结束这次不愉快的争辩甚至争吵。
很久。
蔷薇用了很久才平复心情。她转用柔和的目光看向忒瑞斯。“公爵，今天是您的生日，晚上就留在王宫，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吧。”蔷薇说，由此触及了心中的软处，“父王生前一直记得这一天，我也希望能为父王继续为您过生日。”
“不必了。”
然而，忒瑞斯却冷冰冰地回答，“事务繁多，我还要去军务府。”
“……”
蔷薇默然。
只看着忒瑞斯用愤慨的步伐径直离去，眸中不由掠过一抹苦涩。
……
日暮。
联盟驻底比斯的大使馆中，来了一位客人。
“您是萨拉教会的执事主教，默尼先生？”一位同样年纪的长者躬身在那位身着巫师长袍的祭司面前，毕恭毕敬，并且是发自内心的对智者的尊重。
“是的，很感谢您能记住我的名字。”那位祭司也很客气，风适时拂过他的兜帽，露出他苍老的脸颊。他回了礼，也躬下身：“我受大主教委托前来参加王国庆典，也顺带来这里拜访，请阁下为我大主教向烈焰之王陛下送去问候。”
“应该的。并感谢大主教的眷顾。”
两人互相礼敬着，最后在仆人的迎候下，来到庭院里的一处石案。
他们面对而坐。
沁人的茶香弥漫着。
“王国的蔷薇女王，距今已经继位三年了吧？”
首先是祭司开口，展开了他们的话题。
“嗯。听闻此次庆典后蔷薇女王将亲自主政，并会在随后的王国议会中颁布新政法案。”长者肯定道，后问，“我想，先生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不错。”
祭司笑了笑，再次谦逊地低了低头，似是自罚。“王国在北流域占据半壁江山，一举一动都将牵动整个流域的局势变化。也不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学者喜欢多事，而是为了流域的稳定发展考虑，不得不提前了解一些实时动向。”
“先生谦虚了。”
长者也笑了笑说。能在萨拉教会任主教的，无一不是流域上著名的博士，他一个政客，可不敢托了大。“……我想，外面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当然，也包括我。”长者指了指自己，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祭司的笑容略微弱去一些。
“王国自北安王陨落，又经历惨烈的布莱恩会战，国力有所减退。虽然经过了三年的休生养息，但他们的政治状况，仍然成为阻碍发展的桎梏。如今的蔷薇女王严格来说依然太过弱小，她能否把握住王国的局势，是个未知数。”
“是的。王国的东西方党派历来就在争斗，从前北安王可以平衡彼此，但蔷薇女王却没有她父亲那样的威信与名望。如果两党失衡，那么王国不仅要陷入内斗，甚至蔷薇女王的王位也会受到威胁；更严重的是，一旦王国因此而衰弱，那么格罗瑞尔极有可能趁机而起……到时候，整个流域的局势，就不妙了。”
两名渊博的学者展开了辩论，互相发表各自的见解。如果这被外面的人们知道，恐怕这座庭院的这处小角落里，将聚满无数充满求知欲的年轻学生。
之后，那名祭司问：
“那您看，王国如何才能结束这个局面？”
“他国事务，就不好评论了吧？”长者笑了笑，即便笑容中，也充满了如博弈一般的机警与睿智。他们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
夕阳越过了篱笆。
晚风习习，暮色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依我看，难。”最后，是那名祭司总结道。
长者也并未否认。
祭司站起来，看起来以及有告辞的打算了。长者招呼来侍者，准备为祭司送行，但这时已经转过身的祭司忽然又回过头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真为她担忧啊！”
长者没有说话。
他很明白，如眼前这样的人物，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有深刻的含义。他可不认为对方特意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品尝那杯并不名贵的茶水。
显然，尤其最后那句担忧，还有特别的用意。
“您慢走。关于大主教对吾王的问候，我一定替您送到。”
第六十九章 王权·女王（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