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
郑沾衣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完全想不到,陆景闲不仅不请自来,在楼下等了她一上午,居然还隔了一会儿找上了门。这是闹哪出?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
人在生病时容易接受关怀。她已将这些抛到脑后,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因为发烧而红的脸瞬间更红了。
陆景闲走进来,将一个塑料袋放在鞋柜上,而后,看着郑沾衣,抱臂倚在墙上,嘴角扬起一丝笑:“生病了?这样我妈会怪我没照顾好女朋友的。”
郑沾衣看了眼塑料袋,发现里面装着药品,心头一紧,听到这句话便白了他一眼。
“谁是你女朋友?”她嘀咕了一句。
陆景闲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郑沾衣恶向胆边生,两步走过去挡在门口,将陆景闲整个人罩住,用一种与姿态十分不符的弱小语气说:“你不是有喜欢的人?”
她紧紧盯着他,期待着答案。
陆景闲,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就请你离开。
然而,那双眼睛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所有伪装,低下头轻轻道:“没有,我骗你的。”
一个圆只画了一半。
郑沾衣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
陆景闲的确没有喜欢的人,可她多想他一开始就喜欢的是自己,那多浪漫。
“去,进屋躺着,把电热毯打开,冰箱里有什么材料,我给你做早餐,吃完再吃药。”陆景闲轻轻将她推开,走过来柔声道。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关怀,郑沾衣只觉一股委屈直冲天灵盖。鼻子一酸,两滴泪就挂到了眼角。
太丢人了,她想,简直不敢抬起头来看陆景闲。
然而,陆景闲静静地看着她,只是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而后夸张地伸出手,叫道:“你该洗头了。”
郑沾衣破涕为笑,伸手推了陆景闲一把,反击:“换鞋,别踩脏了我的地板。”之前汪晴带过男朋友来,她为此特意准备了男式拖鞋。
郑沾衣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爬到床上躺下,心里一瞬间觉得无比惬意。真是神奇,她以前也生过病,都是一个人服药睡觉,饿了就点外卖。现在,却有个温柔体贴的人,正在厨房里为她做一顿悉心的早餐。
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郑沾衣想着,发现自己居然笑了出来。
她刚笑完,一转头,就看见陆景闲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他衬衫外面套着毛衣,下面穿着修闲的裤子和拖鞋。
“烧傻了?嗯?白日做梦笑出了声?”陆景闲笑道,一边走过来,将水杯放在她手中。
“哪有。”郑沾衣觉得这一刻的?逄?凰?吹胶懿缓靡馑迹?骄跋心敲创厦鞯娜耍?岵换峋头⑾肿约菏且蛭?玫秸展硕??牡匦Α:攘艘豢谒???剩?澳阍趺椿嵯氲嚼纯次遥俊
说话间,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在电话里听你声音不对劲,而且昨晚睡得那么晚。”
陆景闲接过她喝完的水杯,半蹲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睛道:“沾衣,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郑沾衣很想回一句,那是女朋友的待遇,但她终于说不出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着陆景闲并没有喜欢的人这一重谜底的揭开,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又有另一股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害怕的是,自己在未完全放下李逸时,就喜欢上另一个人。
更害怕,那个人是完完全全地喜欢自己。
陆景闲到了厨房,粥在锅里煮得快好了。
方才在楼下,郑沾衣让他不要来就挂了电话后,他心里也有些负气,转身离去。她对自己的态度,居然有些抗拒。就算是普通同事,听说她一个人在家发烧了,正好方便照顾,她也不该拒绝吧。
结果走了没两步,看到一家药店,陆景闲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在药架上挑治退烧咳嗽和感冒的药各拿了几样,结了账又返回到郑沾衣那个公寓里。
一进门,见到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心瞬间就软了。
这个平日高傲要强的女子,在生病的时候,也会露出最脆弱天真的一面。
粥好了,陆景闲盛了一小碗,端到卧室。
郑沾衣在床上玩阴阳师,欧莱雅一整天都没有上线。她看了粥一眼,眼神仿佛在说:“我可不要你喂我。”
“旁边书房有个床上小桌,麻烦你帮我取一下。”她开口。
陆景闲走进郑沾衣的书房,不由地惊了一惊。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一个巨大的书架几乎占了一半的空间。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四面架上放书,中间容人阅读的书架。
微微泛黄的表面,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她平日里,居然是这样生活。他不由地想着,目光在触及到那个阅读空间时,心神几乎为之夺。
当年在那场辩论赛上,她神采飞扬,旁征博引,艳惊全场,竟是从这里得来的么。
稍微失神了一会儿,想起此刻这曾令他惊艳的女子,就在隔壁的床上嗷嗷待哺。陆景闲立刻移开目光,地毯上撑着一张简易小桌。他走过去拿起来,回身出门。
“慢死了,不合格的男朋友。”见他进来,郑沾衣放下手中的手机,抬头嘀咕了一句。
陆景闲将桌子放在她面前,把粥和勺子摆在上面:“趁热喝,我大学期间有个广东室友,一个暑假在广东实习借住他们家,跟他妈妈学煲了一假期的汤。”
郑沾衣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僵硬,抬头怯怯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好像没刷牙。”
陆景闲哭笑不得。
“本来想去洗脸刷牙的,结果阴阳师提醒我上线,我就忘了。”她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陆景闲道:“我帮你打,现在去刷。”
说着拿起她身边掉在床上的手机,一眼看到了那熟悉的妖狐。
他怔了一怔。
这只妖狐,还有这个id,阴阳寮……?
一切,完全是他在游戏里遇见的那个非酋。
世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事吗?郑沾衣和他,在游戏里也相遇了。
陆景闲在床边微微红了脸。想到自己在游戏里那些幼稚的行为,如果郑沾衣知道的话,会笑掉大牙吧。
陆景闲不敢和别人讲,他有一种奇怪的病症,就是玩游戏的时候特别幼稚。在游戏中,他俨然一个稚龄儿童,又娇气又威武。无论与人组队还是聊天,智商永远只有八岁。
而那个阴阳寮,里面大部分是他的朋友,对他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景闲决定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郑沾衣知道他在游戏里的另一面。
妖狐发了个大招,居然连射了十几道风刃,麒麟都倒下了风刃还在突。“这么欧,啧啧。”陆景闲冷静了一下,假装感叹道。
郑沾衣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完全没有把牙具拿过来让自己刷的倾向,于是乖乖自己挪下了床。
她状态虽然差,但这些基本的事还是能完成的。
临走时望了一眼界面,已经是下一波的麒麟了。郑沾衣忍不住嘴角带笑:“我的妖狐厉害吧,简直是心头肉。”一边往浴室走去。
阴阳师这个游戏很火,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陆景闲会玩,一点也不奇怪。郑沾衣自己也蛮喜欢日本文化中那些玄妙的事物的,不过她脑子可能真有些不好使,居然忘了问陆景闲的游戏名叫啥,要不要加个好友。
喝粥吃药喝水,上午的这一系列活动,郑沾衣都是在床上完成的。
浑身热乎乎的,脑子有些昏沉,但不疼,这种感觉难受中还带点舒服。她不仅失笑,一个二十八岁的老阿姨,居然这么享受生病后被人照顾的感觉。
这么想着,她觉得被窝十分暖和,困乏袭来,不觉间睡了过去。
“你平时在家,都在自己做饭吃吗?冰箱里料挺多嘛。”直到不知什么时候,陆景闲的声音遥遥传来,将郑沾衣从梦中唤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
“就你的手艺,吃两顿,我得付多少钱啊。”郑沾衣听着,心头泛上一股温暖,忍不住笑道。
陆景闲在厨房里打了个响指,听见她这么说,他能够断定,她已经卸下了对他的防备,正在把他当亲密的人对待。
“我来围观大厨。”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陆景闲回头一看,郑沾衣束着头发,脸色苍白,脸颊红红,穿着睡衣悄悄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厨房台子上的材料,一脸期待:“我可以和你一起做。”
陆景闲对着她虚弱的样子,笑道:“今天不行,以后可以补给我。你现在适合卧床休息。”
郑沾衣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不满道:“我都睡一天了,今年头一回睡这么久,平时不是忙着工作就是相亲,真不习惯。”
陆景闲一边炒菜一边和她闲聊。
刚炒的第一盘菜出锅,郑沾衣凑上来闻闻:“哇,清炒莴苣。”
等了一会儿,又见下一个菜,“水煮藕片。”
她翻了个白眼:“大厨,你今天是吃了素卡吗?”
陆景闲笑笑,转身拿了一盘冻好的鱼肉倒进锅里:“三菜一汤,很丰富。回卧室等我,马上就好。”
郑沾衣走进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十二点了。
陆景闲端着菜走进来。郑沾衣帮他摆好碗筷,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椅子上,就着三菜一汤吃了起来。
天已经晴了,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得这一幕格外温馨。
郑沾衣穿着睡衣和棉袜,窝在床上,陆景闲时不时说个笑话,两人边吃边笑。
雨过天晴,这是郑沾衣生过最甜蜜的一场病。
第十章 生病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