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人间人误闯进来；有几人掉进海中被我们救下，有几人则被鹰卫抓走了。这瀛洲海无聊沉寂了数百年，难得有外间人进来，那些鸟族觉得有点兴味，就向他们了解现下人间的情况，并传令瀛洲海域都要学习人间话——”
龙大中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严肃道，“我们一致认为，鸟族大概是存了进攻人间的心思；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什么？！出不去？”
叶淮本来还想问，那几个人间人现在还活着吗；但一听到没有出去的方法，瞬间担忧起自己的处境来——
仅从这些鱼的态度形容中，叶淮大概就能推知那群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若是他们真的想出去，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至少掌握通道钥匙的龙鱼一族，绝对不会被他们放过。可是龙鱼一族现在还好好地在海底待着，这说明那群鸟也是知道，就算吧龙鱼怎么样了，也找不到出路，再想想那把水钥——
“不会，开启归墟通道的水钥，只有一把吧？”
叶淮担忧着问。
“当然不是，总共有三把。”
龙大中不假思索地回答。
叶淮松了口气。
“蓬莱、方丈、瀛洲各一把，分别有不同的看守；瀛洲海这一把，则由我们龙鱼族保管。”龙大中语气间颇有自豪，转而又咬牙切齿起来，“只是后来被龙小小这个胆小鬼偷走了。”
叶淮心里一咯噔，又抱了一丝侥幸的希望：“那……蓬莱、方丈的那两把？”
龙大中明白叶淮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道：
“你可知水钥的来历？归墟境其实并不属于中土人间，而是混沌破开后，本应成为上清界一部分的那团清气，被混沌浊气拽了下来；等到清气完全与浊气剥离，便再也上升不了，最后便稳定于此——但从根本上，它该属于神界的一部分。”
提起归墟属于神界，龙大中语气间颇有自豪。
“万万年前，归墟境还没有稳定下来。有无根神山五座，在归墟海域漂浮不定；那时神山确实还只是几座山头，随着归墟海流、或者八方来风，轻易便被吹动；长的时候需要上千上万年，但短的时候只要一个瞬瞬，神山就会发生碰撞事故。”
“这对神山上的仙人生灵，虽说不上大灾大难，但也少不得吃些苦头。当时西帝少昊还没有称帝，也未封疆西天，只是统领着瀛洲山上小小的千鸟之国；他也深受此扰，便想了个办法，用神力罩住几座神山，护住山体。”
龙大中提及少昊帝，语带向往；但言及“千鸟”，却有深重的嫌恶——
“这样一来，神山受到的影响就小了许多。而少昊帝神力，又是何等庞大？护山神力经过屡番撞击，终于在一次长达数百年、极其罕见的五山同时碰撞——史称‘五仙连星中，神力绞合，强行扭转空间，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归墟与中土人间的通道；而山山之间，也诞生了蕴含强大力量的足以开启这条通道大门的水钥。”
龙大中顿了顿，叹息道：
“所以其实，水钥真正意义上，该有五把。只是岱舆、员峤两座神山，在那次碰撞中被震飞了出去，含有神山气韵的两把水钥，也随着神山下落不明了。也因为水钥中含有神山气韵，对应的水钥只能开启相应的山门——虽然通道只有一条，但是进入通道的大门却有五扇。”
龙大中话锋一转，“但少昊帝的办法治标不治本，神山也只是受到的影响小了些，并没有解决它海上漂流的处境。后来东帝伏羲封疆入境，为了解决现状，便与中帝黄帝一起，命三只大龟，分别背负三座神山。大龟乃天鼋，只要天地灵元照常运行，就能汲取乾坤灵气，不死不灭，永生永长；让它们背负神山，一直长到归墟境底，无根山就变成有根山了。”
叶淮闻言，不解地皱了皱眉：远古大神行事，还真是简单粗暴、风格犷野。
龙大中捕捉到叶淮的表情，以为她是不赞同这种做法，便解释道：“龙祖传人不必觉得这对天鼋残酷；天鼋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兽，若这三只不被挑出来背负神山，它们怕已不知死了多少个万年了。”
叶淮不置可否：究竟早死脱生与漫长苟活哪一个更残酷些，也只有当事者才知道了。
龙大中接着说：“开初几千年，天鼋长得快，离得近了，就算神山不相碰，天鼋行动间也会妨碍；因此天鼋们一边长一边退，直到数万年前，众神飞升的时候，三山已经完全稳定下来——
虽然天鼋还没有长到归墟境底，但是已经足够大足够沉了，这归墟海上的风浪，再不能撼动它们分毫；而神山沿袭着上古时候的称呼，还称作山，但其实已经由山长成岛，现已扩展成一片陆地。”
龙大中长舒一口气：
“我们置身的这片海底，据说是天鼋龟背的边缘；只要沿着一个方向不停向前，最后会掉进真正的归墟海底。可除了已经飞升而去的大神，估计谁也不知道三只天鼋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后退了多少距离，因此这数万年来，三座神山已经断了联系很久了。”
它最后重重一叹，“如果龙小小不将瀛洲水钥带回来，你们想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另外两座山，请那里的看守者为你们开门；否则，你们只能永生永世地留在这里，直到死亡。”
叶淮脸色顿时不好了。
她转头看向陆引和，见他也难得地显出几分凝重神色，才真正死了心——
连陆引和都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
叶淮不禁恨得牙痒痒：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偏偏这锦廿二，鱼之将死，其言也恶，其行更恶！
说了这么久的故事，龙大中也在回环长廊中东拐西绕的，把两人带到了休息偏殿。
偏殿里有不少房间。
龙大中询问两人意见的时候，叶淮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之前说的，十年前的那群人，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龙大中平静地说，这几百年来，它已经对死亡司空见惯，“被鸟族带走的那批，鸟族了解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把他们吃掉了。”
“但是被我们救下的那一批，还活着，你们要现在去看么？”
龙大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冷漠。
第四十五章 古境传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