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鱼的位置;妖市举行期间,有大批妖怪动向不明。典刑司和不死地监查到上个月,有了线索。”
陆引和说话向来言简意赅,几个月相处下来,叶淮已经学会怎么对他的话进行扩展、推出正常人该有的表达方式:“所以您的意思是,你们前往境遇号,然后半路到这里,出这个任务了?那批动向不明的妖怪,跟这游轮有关?”
陆引和补充道:“大概五百妖。”
叶淮笑了:“您该不会告诉我,这五百只妖怪,都在这艘游轮上吧?嘿嘿,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陆引和冷眼看她。
“不会是……真的吧?”
“你觉得呢?”
咔啦——
叶淮好像听见了自己笑容碎裂的声音。
陆引和也不理会叶淮的反应,接着道:“刚刚接到数据分析,中奖者四分之三是男性——性别中,男为阳;所有人都是五月初五、九月初九、大年三十或正月初一生——一年中阳气最盛的日子;能追查到具体出生时间的,都在午时三刻——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叶淮脸色一白:“刑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我一定好好待在局里,绝对不到处乱跑了!”
陆引和就这么看着叶淮,心底怒气压下去又涌上来,翻滚反复,让他连跟叶淮讲话的心情都没有;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叶淮,若不是谢远洲……
想到这一点,他的脸色就更加差了。
“刑长,我真的知道错了……但这也不是我能料到的……你们什么行动计划任务都没告诉我,我……”
叶淮本来只是见陆引和表情不对,想好好认个错顺便甩个锅;
没想到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委屈,声音哽了一下,有控制不住情绪的势头,就赶紧闭了嘴,低下头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一边平复心情。
要一般上司看到下属这样,暴躁一点的大概直接拍桌扔文件了;可陆引和见状,反而冷静下来,心底里叹了叹,也是真的没脾气了。
他语气稍有和缓,说:“过来。”
叶淮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
他又说:“左手。”
叶淮听话地伸到一半,又突然缩回来:“刑长您不会打我吧?”
陆引和斜了她一眼。
叶淮讪讪,乖乖把手伸到他面前。
陆引和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叶淮的锦鲤手镯上抹了一下,就听见轻微的“喀”一声,叶淮洗澡前拔了半天的镯子就被轻而易举地摘了下来。
叶淮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这镯子有问题啊!怪不得我戴上就拿不下来了。”
陆引和一边取下自己手上的镯子,一边说:“小咒术;有什么用,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语气淡淡,神色淡淡,握着叶淮的手,将自己的手镯戴到她的手腕上——
明明可以交给叶淮,让她自己戴的;
明明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跟平时、跟以往不同的地方;
可也许是光线太柔和,也许是角度太独特,也许只是叶淮一时恍惚生出的错觉——
陆引和低着头的模样,有种莫名其妙又不可言说的温柔;
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是他,又不是他。
“走吧。”
他收回手的时候,叶淮蓦然心里一空,有什么东西沉下去了似的;
又有很久远的记忆浮了上来。
“阿和——”
叶淮下意识地抓住陆引和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呼唤出声,眼泪随之而下;
但她又立马反应过来,松开手,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对不起啊刑长;您和我以前一个朋友实在是太像了,名字里又都有个‘和字,所以——”
她感觉脸上一片冰凉,用手背抹了两把,继续解释,“所以有的时候会叫错人。对不起啊,请您见谅,见谅!”
叶淮连连笑着,“对不起啊,我就先退下了。”
“很重要的朋友?”
陆引和全然没有被叶淮影响似的,淡淡然开口问。
叶淮显然没料到陆引和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脸上骤然平静下来,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一般这样的回答,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问了”。
可陆引和不但没有收口,反而步步紧逼:“友人?家人?恋人?”
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淡然语气淡然神情,却猛地叫叶淮恼怒起来:“都不是,只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虽然恼火,但她的语调却平静到可怕,“刑长,我先走了,不然宴会就要开始了。”
“等等。”
叶淮几乎要表现出不耐烦来:“还有什么吩咐?”
一件宽大的外套盖上她光裸的肩膀。
“会冷。”
陆引和站在叶淮的面前,替她整了整外套的领子。
“很好看。”
他说。
语气淡然,神情淡然。
叶淮走出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既有飘飘然的飘,又有懵懵然的飘。
她是越来越搞不懂陆引和到底想干什么了。
尽管陆引和看起来一派正经,可她就是觉得陆引和在撩她——可耻的是,她还被撩动了!
叶淮觉得泪痕未干,又忿忿抹了把脸,抬手看到一堆脂粉,才想起来自己化了妆!
她赶紧从手包中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上下左右地照自己的脸——
妆花了,黑色的眼线晕开了,很好看个鬼啊!骗子!
而“骗子本骗”陆引和,正捂着胸口,心痛难耐地坐在床沿——
是真的心痛。心脏处尖锐的刺痛,又扩散到胸腔,就跟吃变态辣呛到了气管一样。
陆引和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闹什么,又不是不记得你了。”
尽管疼痛难忍,每一呼吸都有如针扎锥刺,他还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讥讽语气说道;
若不是气息有些乱,几乎和平时说话没有区别。
第三十四章 晚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