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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裴选[1/2页]

打怪?我躺好了! 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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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时,这医疗垃圾贮存站看起来也就是个挺普通的仓库,只是管理稍微严格了点;
      但今天晚上,它绝对是这条街上乃至整个江右市最靓的楼。
      过膝高的大水一路气势汹汹地涌到贮存站,却在距离它五米处像被无形的墙堵住了似的,再不能前进分毫;别说洪水了,就连雨都下不进去——
      整栋建筑被罩在结界之下,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安详不动。
      只见水位在被阻挡的地方越漫越高,数股水流从中分化出来,如透明的蛇向上蜿蜒,布满整个结界,描绘出一个球形的穹顶。
      “吱咔——”
      贮存站的门向两边打开,门内缓缓走出一个人,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
      “来者是客,诸位何不直接现身?”
      他语调不疾不徐,如三月春风拂来花草香气。
      哗!
      结界上的数道水流应声而散,溅开大朵大朵的水花,融入大雨之中。
      “唔!”
      隐藏在暗处的施术者身形一震,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反噬。四人在仓库周围的高楼楼顶,两人分别伏在近十米的树冠之中。从至高点俯瞰,六人几乎连成一个正六边形。
      还差了些火候。
      裴选偏了偏头,不知想起什么,唇角轻轻勾了下,似笑非笑。
      贮存站内雪白的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隔着被雨水模糊的结界,看上去光华迷离,不似真实。
      结界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神情产生片刻微妙的变化。
      雨幕被缓慢地向外推动,结界的范围一点点扩大,又延伸了约五米后停下。
      一道黑色的裂缝凭空出现,从中弯腰迈出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穿着板正的铁灰色西装,黑灰色头发整齐地倒梳。他站定后整了整衣服,精神矍铄却面容严肃,望向裴选的目光异常严厉。
      裴选此时神色如初,甚至笑容更加温和灿烂:
      “三山长正,哦对了,现在该称呼‘三山家主——别来无恙。”
      “把明珠和长右交出来。”
      明三山并不为裴选语气中的暗讽所动,冷肃庄严道。
      “明珠”二字像某种开关,瞬间触动了裴选,令他当即眼眶一红。
      只是下意识上来的情绪压制得也快,下一秒裴选就又笑开来:
      “明珠……看来家主夫人也是好性子,竟能同意丈夫用已故前妻的名字给自己的女儿命名——家主好眼光,也有好运气,总能挑到贤妻良母。”
      这番话中的讽刺可以说是相当露骨了。
      明三山感到意外似的皱了下眉,说话间语气反而有所松动:“交出明珠和长右,我可以保证典刑司不会找上你。”
      “呵。”裴选轻笑一声,“二十年不见,连所谓的‘死法铁律都变了。”
      他话锋一转:
      “既然明家主提出要求,作为小辈自然是要满足的。不过,没有强调伤残死活,那就死生不论了?您说是吗,父亲?”
      “逆子!”
      明三山怒而喝道,意念一动,强施威压。
      裴选脸色骤然一变,肩背霎时重如泰山,似有电流在血液中飞窜,引起一片麻木又剧烈的疼痛;他双膝一曲,险些跪倒在地,又硬生生撑了下来。
      勉力站住后,他以指尖催动术法,灵力流转周身,逐渐削弱了明三山施加的压力,同时暗中蓄力。
      发现裴选居然能扛住自己六成功力,明三山不禁诧异。
      裴选抓住他这一瞬的愣怔,反击!
      明三山反应得不慢,见来不及收回法力便当即化盾气护体。
      只是裴选幼年曾被他强行渡灵,这么多年过去那一部分居然没有消解,不仅成为了裴选的力量,竟还能够与他的灵力融合。
      那一道灵力融于盾气,通过防线后分离出来,速度之迅捷,力量之凶猛,宛如电光利箭,笔直射向明三山!
      “唔——咳咳!”
      明三山闷哼一声,弯腰捂住胸口,整个人倒退两步,咳出一口血。
      “家主!”“家主!”“家主您没事吧?”
      七个着黑色劲装的人先后落到明三山身边。
      这一击迫使明三山不得不收回扩张裴选结界的力量。
      结界收回的刹那,狂风喧嚣暴雨嘈杂,大水直接淹没膝盖,翻卷涌动有如浪潮拍岸。
      明三山置于其中,身形一时不稳,合着他透湿的灰发与衣服,在这漆黑可怖的雨夜中,看起来竟有些落魄可怜的孤寡老人模样。
      “家主,这裴选竟敢对您出手!让我们代您教训他!”
      不过十七岁、年纪最小的明庚率先道,激愤间有跃跃欲试之态。
      明甲到明戊虽没有表态,但神色显然也是默认。
      明三山抬手制止。
      他缓过来后站直身,视线遥远地凝向裴选。
      隔着夜晚的雨幕和模糊的结界,根本什么都不看见,但明三山能清晰地感觉到,裴选也正望向他的目光。
      他说不出那到底是怎样的目光,失望、痛苦、怨恨悲愤,抑或冷漠、平静、波澜不兴;但无论是怎样的目光,都来自他的孩子、来源于他的骨血;只是此去经年,他再也读不懂、也没有资格去读懂这份眼神了。
      父子俩一个在黑暗冰冷的雨夜中,一个在灯火通明的结界内,仿佛在世界的两端,又像在两个世界。
      这一眼似隔了千年万年,然而下决定也只是一瞬间:
      “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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