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看来这怪物不肯罢休,还想再把她们逮回去!
那长舌来势汹汹,刹那便触及花托。
叶淮当即把少女推了出去,下一刻自己便被“舌头”卷住了腰。
少女被前来接应的妖怪救下,叶淮却被拽了下来。
阿西吧!今天真是把路见不平、见义勇为、舍己为人都给做足了!要是她还能活着,头儿能给颁个“大仁大义”奖么?
叶淮一边忿忿,一边用匕首割划“舌头”,不过两下就悲哀地发现,这根本不是舌头,而是那妖怪操纵的气流!
不等叶淮哀悼,那舌状气流就卷着她纯粹泄愤地胡乱挥动。
“啪!”
叶淮被重重甩到墙壁上。
“砰!”
叶淮被狠狠砸到地上。
“刷拉!”
叶淮被卡到树杈中间。
就这么三两下,叶淮已被扔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背部火辣辣的刺痛,四肢百骸都像碎了一样,五脏六腑如同移位一般。
她哗啦哗啦呕出两大口血,勉强咽了点唾沫压抑住胸腔翻涌上来的血腥味。
再这么下去今天真得交待在这儿!
眼见着又是一波挥舞抽打,叶淮在呼啸的劲风和四飞的尘屑中眯缝着眼,等到时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和胆量,本双手护头的蜷缩姿势霎时展开来,如滑翔的鼯鼠般,足尖一钩住就近的电线杆子就立刻收拢身体,以黑熊升树的模样,四肢死死缠住电线杆!
终于能缓缓了!
叶淮生平头一次,对电线杆有了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只是那“舌头”见拖不动叶淮,竟突然恼怒地收紧!
这一勒,差点没让叶淮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与此同时,袋怪的风力也愈发强劲,街面上本没动静的物体现下都微微颤动起来。
他喵的!
叶淮一个偏头,躲过迎面砸来的大石块。
前头瓦砾土石如碎雨铺天盖地,腰间气流长舌又越勒越紧,后背风力像成千上万的吸盘几乎将她撕裂——
完了完了,不会被扯断手脚吧?这死法绝对不行,太丑了!
避无可避,叶淮艰难地挪到地上,果断松手,右腕一个翻转取出袖里短刀,牢牢钉入沙石地面。
那长舌拖着她贴地移动才十几公分,匕首传来的强烈震感就叫叶淮几乎握不住。
那怪物顿了顿,似疑惑这次拖拽的困难。
旋即,它了悟一般操控气流高高举起,叶淮腰腹一紧又是一口血。
此时的叶淮再也禁不起折腾,也想不出办法折腾。
她被高高地悬在半空,而那怪物像折磨她似的停下了动作。
远远望去,那怪物袋口昂起,从袋囊伸出的气流如白色的长舌,以坐蛙捕蝇的姿势静止。
而叶淮就是那稚嫩脆弱的幼虫。
这一刻的停顿恰如古老的牵丝戏,一人一妖,一花一木,一街一景,都被一节一折,钉在湛蓝幽深的夜幕上,供人玩味观赏。
这回是要死了么?
叶淮抬了抬眼皮,只觉高处的风是如此凉爽温柔。
她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奇妙的想法:这袋怪应该没有牙齿吧?这样至少不会有被咀嚼的疼痛。
下一刻,长舌骤然收缩!
风声凌厉!
剧烈的失重感让叶淮猛然警醒大喊:
“靠你个老石头精他娘的还不来救我!”
像是应了这召唤一般,一道无比庞大的气劲生生斩断了袋怪操控的气流!
一道无形的屏障随之将叶淮与那妖物隔为两个世界。
风声骤停。
叶淮撞到那气障上,又笔直地掉下来!
“你是要救我还是想趁机摔死我啊!啊啊啊——呜!”
一件披风兜头罩下,带着劲道缓减一些她下坠的冲击力。
有一人也自上而下,一臂揽过她的肩身。
叶淮只觉自己跌入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有清凉浅薄的气息钻入鼻翼。
这人力量很足,接住她时很稳,并不像电视剧里那般圈圈圆圆圈圈转个不停。
叶淮几乎要落下生平头一次感动的热泪来。
然而这份感动没有持续多久。
那人稳稳落地后,便顺手将叶淮“啪嗒”扔到地上,摔得她差点又是一口老血。
浑身疼得像骨头被一根根拆下来一样。
——他喵的!
叶淮憋着口气,两下扒拉掉裹着自己的披风,刚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悲愤之情,却在下一秒怔住了。
她直楞楞地盯着御风停在半空、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的背影。
四个金黄的咒印从他身前飞出,分别压住袋怪的四角。
袋怪挣扎一番,见脱不开,便抡圆了袋口打算将他吸入腹中。
然而男人动作奇快无比,飞身上前,凝气成剑,剑身通透,幽光莹然。
男人举剑当头刺下,并没有刺穿怪物,而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庞大剑气,缓缓压制,那袋怪竟被迫一点点闭住了袋口。
说来也怪,分明是合上了口子,这袋怪却像泄气一样瘪了下来,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个粗布制成的钱袋,看起来很有些年头。
叶淮内心八百脸懵逼。
这是拍电影吧?这是作者君故意这么写反衬她的无能吧?不是应该惊天地泣鬼神么?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那背影竟跟一些太过遥远的画面重叠,令叶淮回避地垂下头,眼前一阵恍惚。
“嗒——嗒——”
战斗结束,街道一瞬间寂静得骇人。
分明有风声萧萧,有叶簌簌摇落,有夏末秋初的蝉微弱的鸣叫,有碎石叽里咕噜不安的滚动——像战斗未息的余音。
但却格外地静,而静。
静得只听到男人清晰的脚步,像是自叶淮心上一根尘封够久的弦响起。
“怦——怦——”
叶淮左手捂住心口,像要平复骤然加速的心跳;撑地的右手五指屈起,指节泛白,像要用力抓住什么。
嗒。
干净简洁的黑色鞋面映入叶淮眼帘。
叶淮缓缓地抬头,瞳孔微微一缩——
眼前之人明明一身现代装束,却让人无端想起那亘古遥远的神话中,翩翩衣袂、清贵出尘的上神。
他眉眼疏阔,面容清绝,神色却淡漠孤冷,气度矜贵不似今人。
明明此刻就站在眼前,在这暗夜秋风里,却让人分明感到——
他不该在这里。
他该在幽谷寒潭边,如钩枯树下一盘冷玉棋局;他该在曲水流觞时,清流激湍上一溅澈冷日光;他该在枯藤老树斜阳外,苍林昏鸦数点;他该在千峰万籁俱寂中,寒江清雪一掬。
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他唯独不该在这里——
在这滚滚红尘里。
夜空浩渺,月色薄凉。
有残星两点,如瀚瀚天穹苍冷的眼。
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清湛幽深的瞳眸正如头顶孤星,清辉冷冷,剔骨寒凉——
他又该在这里,在这滚滚红尘里;
他所在之地,无一处是景,无一不是景。
第二章 第一把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