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躺了几天,没有告诉女儿,也没有告诉哥哥。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哪知,反倒把他们急坏了。
何振兴开始没有引起重视,何丽娜开庭手机打不通很正常,但连续几天联系不上且不回家看望母亲不合常理。
他问外甥女小娴。年终考试临近,最近她没有与妈妈联系。何振兴又问表弟周浩。周浩在上海总部开年会,这几天忙得自顾不暇。
何丽娜的无故失踪,何振兴心急如焚,会不会遭人暗算?
他骑着摩托车在寒风中飞行,匆匆赶到法院,才知道妹妹病了。他又向医院赶去。
妹妹果真躺在了病床上,骨瘦如柴,两眼凸出,哥哥心疼得频频摇头。
何振兴拿着泡好的热水瓶走进病房,外甥女小娴赶来了,她流着眼泪扑在了妈妈的怀里,撒娇而又生气地责怪着妈妈。
李泉涌远远地看着女儿与何丽娜相拥而泣,心里拂过了一丝柔柔的东西,身体里有了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涌动。
女儿从自己的牛仔裤袋里掏出手机,递到了妈妈的面前:“你先用我的。”
她从床头柜里找出了妈妈的破手机,熟练地取出了手机卡,装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手机才打开,一条条未接的短信提示蜂拥而至,搞得房间里像装了风铃般热闹。
何丽娜瘦小的脸上笑靥盈盈,大大的眼睛旁边,露出了几道浅浅的皱纹。这种被关心和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
晚上,周浩打来电话,告诉何丽娜,明天他会议结束,返回湖滨即来看她。她拒绝,但周浩下达的是通知,用不着何丽娜同意。
何丽娜放下电话,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汪琳穿着一件米白色短大衣,围着一条鲜红的围巾,捧着好大一束鲜花来到了医院,来看望在同一个办公室里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何庭长。
一踏进病房,汪琳的眼泪突涌而出,泪水静静地淌在了她圆圆的脸上。自己也不清楚,这眼泪到底代表了什么,是对何丽娜的依恋,还是对湖滨法院的留恋?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笑过、哭过,她爱过、也抱怨过,一旦真要离开,心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难以自控。
“干吗这样?这不是你汪琳的做派,不就到省城吗?又不是今后不见面了,至于吗?”何丽娜笑着安慰道。
其实,何丽娜的心里涩涩的,比汪琳还要难受。她是高升去了,离她老家也近了,在省城找到她的白马王子也比小城的几率要高得多,可心里就是隐隐地在痛,一个法律研究生,就这样流失了,真舍不得。
汪琳坐在床沿上,侧身拥抱着何丽娜,一声动情的“何庭长”,眼泪像吊瓶里一滴滴盐水,掉进了何丽娜的血液里。
何丽娜在医院里待了十几天,过敏治疗暂告段落。对甲亢的治疗提到了议事日程,两种治疗方案让何丽娜定夺:做同位素治疗,见效快,湖滨医院没有这样的技术,需转到江州医院,但今后也许要终身服药。另一种就是吃进口药,见效慢,要连续服用两年才能完全控制病情。
何丽娜选择了后者。
晚上,她穿着病号服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陈坤宇的病房。老陈手上脚上的石膏还没有拆除,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何丽娜坐在他的病床边,轻轻地呼唤着陈坤宇的名字,喊着喊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老陈的模样,使她想起了前不久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到了老蒋法官,想到了邹晓义,不禁悲从中来,她伤心地发出了抽泣的声音。她轻轻地喊着:“老陈,你不能这样躺着,你不能,你一定要醒来,听到了吗?一定要醒来!”
第57章 我心依然(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