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拿了一瓶红花油,叫他回去自己擦一擦。陈冬平素自诩坚强,此时在同学面前更是显得要泰然一些,便笑着笑起身往外走,郭雨川则捧着红花油赶忙跟了上去,弄得陈雪这个当妹妹的却“无处献殷勤”了,李义宣则在后面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右手的受伤,让陈冬无法轻松地握笔,刹时便影响了心情。人的身体是一个完备的机器,哪一个地方都不能出毛病。身体一旦有小恙,心情就会有大碍。于陈冬来说,他还没有成熟到足够随时调适好自己的心情,所以不免有些烦躁起来。很多时候,是心跟不上手的,我们就会转着笔缓解这种尴尬。但手一旦跟不上心,我们就难以原谅自己的动作迟钝了。心手合一,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踌躇之际,陈冬换左手写字,虽然笨拙了些,却也别有兴味,字写出来竟是另一番景象,稚朴却又不失力度,像是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有远古气象。刚开始兴味盎然,可终不能跟上老师的速度,陈冬又渐渐地怅然起来,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放学的时候,有不少同学来关心过问陈冬的伤情,他都一一耐心地回复。待黄燕妮过来的时候,他却红着脸,半天没有答上话。黄燕妮见他木然,便柔地声地对他说:“我外公是治跌打损伤的,要不等会放学他来接我,我叫他帮你看一下。”
似乎该是好意推拒一下,毕竟太唐突了,陈冬却还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好像又有些期待,希望能有奇遇,能够三下五除二的把受伤的手治好。放学铃一响,黄燕妮便拉着陈雪走了过来,对陈冬说:“陈冬,你和陈雪跟我一起走,到门口叫我外公帮你看一下。”
黄燕妮的外公是见过一次的,上次出车祸的时候匆匆看过一眼。但这次算是细看了,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目带精光,虽然年龄不小,人很精瘦,但可以看出双臂肌肉紧绷,青筋如虬龙盘附,十分瓷实。黄燕妮上前叙说了陈冬的伤情,老人家非常慈爱地捧起陈冬的右手察看伤情,用手指点按了几个部位,问陈冬疼不疼。问完后,便胸有成竹地对陈冬说:“这样吧,我去找点白酒,到那边给你推拿一下就好。”这句话犹如照进山谷里的一道阳光,一下就荡开了所有的阴暗,让陈冬心里立马就升腾起了希望。
他们一行四人找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饭店,老人家要了一瓶小瓶装的红星二锅头,非常利索地拧开了盖子,示意陈冬坐下。等陈冬坐下来,老人家便上手抵按住他的大椎穴,陈冬感觉到他的又手有如钢钳,太有力了,顿时全身*,却又有说不出的舒爽。黄燕妮的外公渐渐舒展起来,双手如游龙,如猫扑,如锤如泄,如抚如拍,点按劲道不小,推拿气脉畅通,拍打如恰如其,陈冬整个背部霎时就活络了起来,通体舒泰。接着,他又拿起陈冬的右胳膊,开始推拿,先是上下捋,接着便是点按穴位,然后又叫陈冬放松,呈波浪型的晃动,只听得关节处发出脆响,想是准确地把握到了身体的每个关节和组织,才能让身体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推拿完毕,老人家才在陈冬旁边坐下来,端起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接着拿起陈冬的右手,“卟”的一声,朝上喷洒而出。陈冬不免有些皱眉,这是什么疗法呀。老人家说:“忍住了,可能会有些疼。”接着便是使劲揉搓拇指根部,顿时疼痛便袭了上来,渐渐地却又麻木了,甚至感到有些舒爽起来,火辣辣的,麻酥酥的。揉搓过后,便是推拿,老人家用手指一遍遍地或上或下地不停的在陈冬的胳膊上用力推走着,应该这就是经络吧。如此反复几次后,老人家竟也累得是满头大汗,他站了起来,笑着说:“伢子,放心吧,明天早上起来就要消肿了,两三天就好了。”
陈冬忙不迭地表示感谢,老人家却带着黄燕妮跨上摩托车就突突地绝尘而去了,隐隐地有一种古代侠士的味道。陈冬似乎感觉到手上轻快了好多,真的是太神奇了。
第45章 受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