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背影生成几分萧瑟之感,目的被看穿,沈流月也不想在遮遮掩掩。
她与水寒渊都心知肚明,她已入魔,不日便将传遍九州,这几日不过偷来的宁静。
玄天门百年清誉,不能被她毁于一旦,在那天机里,她不容于魔族,不容于仙门,游离方外,对于现在来说,离开,依然是最好的选择。
\"寒渊,我不顾你的意愿,毁你修为,画阵引血,但却从未有害你之心。
若你心中怨恨难消,我希望,你憎恨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沈流月艰难的开口,她本不想打感情牌,这件事说到底是她强求,如今又要拿出来说人情,这滋味不太好受。
\"憎恨?时至今日,弟子颜面憎恨师尊?\"
水寒渊转身,朝沈流月走去,脸色似有疯狂之色,笑得无比惨淡。
沈流月有些心虚,低头不敢看他。直到水寒渊走到她的床前,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她,莫名生出一股压迫之感。
记忆中总仰望她的少年再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这个心思深沉喜怒不定的模样。
\"师尊问是否怨恨,却不知弟子怨恨什么,问罪台雷鞭加身,七寒洞十年囚禁,连着师尊这周身的魔气,都是拜弟子所赐。\"
水寒渊苦笑。
\"可师尊,你可问过弟子,所求为何?你可知弟子看到师尊留下的解释,是何感受?\"
声声质问悬在沈流月的头顶上方,她甚至能感觉到水寒渊温热的气息。
沈流月好想说都是巧合,搞成这样相当矛盾,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自苦的意思。
她不敢抬头,低着眉看着身前烟青色的被单,似要盯出一朵花来。
\"师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就连目光都吝于弟子。\"
感觉到头顶的情绪波动,声音骤冷,沈流月感到压力有点大,不是不说,是不知该怎么说。
本以为这孽徒是来救她于水火,没想到是来给她水火。
沈流月感觉自己在被不断质问中,被那些修士,被师兄们,甚至被这个曾经的徒弟。连她都不知道怎么欠下那么多解释。
沈流月思索良久,不敢再沉默,从前所为,她确实该给水寒渊一个解释:
\"引魔一事,是我孤行己见,中间种种,亦是我咎由自取,寒渊,你曾是我的弟子,我亦有护你之责,无论你同意与否,怨恨与否,我都无法置之不理。\"
十三年了,他恨沈流月,恨不得想把她抽筋拔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沈流月问罪台狼狈不堪,他快意不已,可那快意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无休止的空虚。
沈流月被囚十年,他排斥听有关她的一切。
当万毒谷,她被千刀万剐,那份快意,渐渐消失,只剩下一股无名怒火。
水寒渊心中剧痛,他闭上双眸,敛去锋芒,心中萦绕的怨念渐渐淡去,多年的恨意顷刻间烟消云散,原来他恨了那么多年,要的不过只是一个解释。
沈流月于他,如同九天玄月,无法企及,她如神明般,将他拖离尘世,教他仙术,为他洗髓,世间道法万千,唯有大道无情。
沈流月悲悯众生,却最是无情,她可以用性命换取弟子的生机,用血肉换取无关之人
第19章 世间道法万千,唯有大道无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