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吊着的女人，是赵老婆子的儿媳妇。
孩子裹的严严实实，放在树下。母女俩就这样离开了。
赵老婆子在旁边嚎啕大哭：“造孽啊，造孽。”
一个男人木讷地站在旁边，看着地上的女儿，再看一眼树上的女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男人是赵老婆子的大儿子。赵老婆子对母女俩不好，其实他也知道。
只是他能怎么做呢？那个人是生他的老娘，顺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男人想着，旁边的人已经把女人从树上放了下来。
赵老婆子还在嚎啕大哭，也没有人过去劝。
路两边最不缺的就是土，简单挖了一个坑，把母女俩埋了。
没有木牌，也没有刻字。只有一个小土堆。
许愿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句话。
“我一生善良，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可这人间疾苦，没有一件放过我！人间是个好地方，但下辈子，不来了！”
这母女俩，下辈子，应该也不会再来吧！
太苦了！
一缕缕绵绵的炊烟，在山林中袅袅升起。
四弟许力，从远处抱来一堆柴火。大哥许强，也架好了唯一的铁锅。
火焰慢慢变大，锅里的水沸腾，下入小米。
“咕嘟咕嘟”熬着。
没有碗筷，索性是稀饭。一家人用竹筒子分了分，配上窝窝头，好歹能填饱肚子。
远处，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看着许家人，有吃有喝。咽了咽口水。
老头住的远，知道消息时，已经没有时间再拿粮食。
像他这样的孤寡老人，村里还有很多。
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有娶亲。就算一个人死在家，也没有人知道。何况这逃亡路上。
老头姓钱，是个外乡人。
白担了一个有钱的姓氏，自己却一贫如洗。现在手里一个窝窝头也没有，肚子饿的咕咕叫。
许力靠在树下，喝了一口粥，啃了一大口窝窝头。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果然不假。
半个窝窝头下肚。许力还感觉很饿。
想到娘的话，他开始细嚼慢咽。又连喝了几口粥，希望粥可以泡发，肚里的窝窝头。
粥，稀汤寡水，竹筒里有几厘米，都可以清晰看见。
许力抬头望了望，看天上有没有飞禽。
他随身带着弹弓，如果可以凑巧打到只野鸡，那就更好了。
天上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许力低头，准备啃剩下的半个窝窝头，忽然觉得有眼神盯着自己。
抬头一看，远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老头身形佝偻，手捂着肚子。看起来非常难受。
许力认出这是钱老头。
他在村里听说过。大家都说老头年轻时候很厉害。在军营当过兵，杀过敌人。后来受伤，就回了家。
回家以后遇到了灾荒年，家里人都不在了。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四处走。最后来到许家村，实在走不动。就此安定下来。
许力看了眼手里的窝窝头，再看看竹筒里，不到一半的粥，心一横，便向钱老头跑去。
钱老头嘴唇干裂，闭着眼睛，背靠着树坐着。
感觉到面前一片阴影，钱老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面前。少年不过十岁，眼睛大大的，黑色的。透着一种悲悯的神情。
钱老头认出，面前的少年是许家的小儿子。
许力把手里的竹筒和半个窝窝头，都递到了钱老头手里。没等钱老头反应过来，他飞快地跑走了。
许家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没有人注意许力的动作。
崽崽拉了拉许愿的衣角。
第4章 许家老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