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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了府中,丝毫不顾忌宁轻云现在还是瑞王妃。
      宁轻云紧跟其后,一同进了书房。
      到了书房,宁轻云就跪了下来,“父亲,您要我嫁入瑞王府,我嫁了,只求您放过他吧。”
      宁丞相面无表情背对着她,“那人我已放他回老家,你已嫁入瑞王府,就要守好规矩,要是你私通外男的事传入瑞王耳中,你可知皇上会如何怪罪我们丞相府?”
      宁轻云眼前一黑,只觉得一座大石压在她的心头,重的她全身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她不敢问,也许,也许父亲真的放他回去了呢。
      一定是的,他已经是举子,父亲不会像以往那样毁尸灭迹。
      她垂着双眸,余光却看向了最里边的那书架。
      回了后院,奶娘看出她神色不对,拉着她坐下,“怎么了,可是瑞王给你受了委屈。”
      宁轻云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她,“奶娘,你帮我找个人,去码头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十七八岁、书生打扮的男子回逸洲,最好帮我问清楚,他是不是叫周晟。”
      奶娘不知道她的事,只觉得她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萎靡,便心疼的答应了。
      奶娘走后,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二小姐,大公子请您去梧松院一趟。”
      宁轻云似回过神,动作有些缓慢,有些心不在焉,“好,我这就去。”
      梧松院里,大公子宁明宇一身华衣锦服坐在凉亭边上,面前是刚煮好的茶水,用的上等的茶叶,远远就能闻见它的清香。
      “二妹妹,许久未见你,如今出落的如此貌美了。”
      宁明宇十分客气,倒是让宁轻云觉得好笑。
      宁明宇是丞相府唯一的公子,与宁明珠是同胞兄妹,二人关系甚好,当然和她宁轻云关系就不冷不淡了。
      宁明宇对她,从来都是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见了不理会,哪里会这般客气。
      还不是为了他同胞妹妹道歉罢了。
      “我想,二妹妹也猜到我的用意,明珠任性,不愿嫁与瑞王就擅自逃跑,此事确实是明珠不对,但瑞王于你而言,却未尝不是一桩好婚事。”
      宁明宇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不容置疑。
      宁轻云未动,只讽刺道:“好婚事?当真是桩好婚事,那么好,怎么宁明珠不嫁?”
      宁明宇皱了皱眉,眼底略有不屑,“二妹妹,你是庶出。”
      庶出嫁给皇子当正妃,她已占了天大的便宜。
      如果不是他们家以后要和瑞王一起共事,他根本不会过来为宁明珠道歉。
      他甚至觉得,宁轻云如果识相点,就应该感激宁明珠。
      瑞王虽不是继承人选,可他能力出众,简在帝心,以后封地不会少,整个京都多少贵女想要嫁给他,宁轻云还敢不满意?
      “庶出,呵。”宁轻云苦笑。
      就因为庶出,她这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就因为庶出,她就要跟在嫡姐身后,捡她不要的。
      她宁愿生在平常百姓家,也不想生在这丞相府。
      宁轻云站起身来,神情微冷,“大哥不必再说,我既嫁入瑞王府,自会当好这瑞王妃,只盼将来嫡姐回归,别又想要回这王妃之位。”
      宁明宇听了这话,轻蔑道:“放心,明珠的婚事,我们已有安排。”
      宁轻云转身离开,她不想关注宁明珠的婚事,她好与坏,都与她没关系。
      只要周晟活的好好的,她愿意放下一切芥蒂,给宁明珠上香都行。
      奶娘托人打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听到的。
      宁轻云心神不安宁,在窗边踌躇许久。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远处的紫荆花在雨中盛开,她仿佛回到了那年与他初遇。
      那一年,她陪嫡姐去白云寺上香,回去的路上马车坏了,嫡姐拉着她去采花,两人各走一边,说比谁采的花好看,郊外的紫荆花开的正旺,她刚采完,回去便发现车队已经走了。
      春天的天时常变化,不一会儿,大雨滂沱而下,她独自一人躲在破旧的房屋下,被雨淋的狼狈不堪,她在漫天大雨里崩溃大哭,委屈和难过占据了整个脑海。
      有个赶考的书生撑着伞走了过来,同样被雨水淋的狼狈,他却笑着说,今年的雨水足够,北方的收成想必会好上许多。
      她那时还小,有个人在旁边絮絮叨叨,她的哭声就渐渐消散了,甚至还大胆的问了他好多问题。
      明明那么没有常识的问题,他却不曾嘲笑她,还细心的给她讲了很多关于平常百姓的事。
      那一天,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开心的笑。
      哪怕因为回来晚了,被父亲关了禁闭,她依旧很开心。
      忽然,她看到一朵紫荆花被渐大的雨水砸在地上,心里忽的慌乱起来。
      她必须要去父亲的书房暗道看看,她等不了奶娘的消息了。
      父亲的书房里有个密室,密室底下有很多牢笼,牢笼里关押的大都数都是得罪过他的人。
      这个秘密,哪怕是宁家兄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她五岁时无意闯入,恐怕她也不会想到,表面上一脸正直的宁丞相,私下却残杀了那么多人。
      这么多年,她进去的次数虽少,却见识过很多死人。
      但凡得罪了宁岂严的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然后她就会在密室里看到,那些人大多数无权无势,宁岂严抓他们,只是因为心里有虐待他人的病。
      宁轻云想过搜集宁岂严的证据,可是太难了,宁岂严做的收尾太完美,无人信她,也无人帮她。
      她急步走到书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衣物,平缓了呼吸,侍卫将她挡在门外,过了一会儿,通报的侍卫让她进去。
      她进入书房,便见到宁岂严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衣站在窗户边翻看着史书。
      宁轻云低头行礼,可行到一半,她就看见宁岂严鞋子上那淡淡的血迹。
      她在脑海中反复思索,却仍然没有想出最近得罪他的人,身体顿时就僵硬。
      “找我什么事?”
      宁轻云脑袋一片混乱,想也不想的开口,“大哥叫您过去一趟。”
      她明知道这个借口太烂,太容易被戳穿,可此刻,她却根本想不起别的借口来。
      宁岂严眉头微蹙,“你刚从宇儿那回来?”
      “是。”宁轻云急忙回补,“我想来父亲这借本书看,顺便帮大哥传话。”
      宁岂严犹疑,但还是严肃道:“书房里的书不外借,你先出去吧,我过会去宇儿那里。”
      宁轻云行了一礼道,“是,父亲。”
      宁轻云退了出去,她知道,宁岂严怀疑了。
      书房平时有人把守,但后面却有一个小洞,那洞用石头挡着,平常看不出来,但只要把石头拿出来,不大不小刚好能容她进去。
      她见宁岂严走了,便从那钻了进去。
      熟练的转动书架上的花瓶,暗房打开,她身形很快消失在书房之中。
      她一路往下跑,心中越是慌,就跑的越快,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整个人从石阶上滚落下去。
      半响,她站起来身来,头不知道磕到了哪里,血流了满面,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便见到了那些牢笼,每一个牢笼里都有一具枯萎的干尸,她一开始还会害怕,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直到走到最里面,看到那架子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时,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纵使他被打的血肉模糊,手脚全断,她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她的周郎。

第1章 可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