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一抹明黄色的衣服出现在长孙荨眼中,紧随其后的还有陆栖迟与皇上谈笑风生的笑脸。
长孙荨猛磕头在地上,任由雨水灌进她的鼻腔,她言辞凿凿地喊道:
“启禀皇上,民女长孙荨在长古山便已嫁人,民女不敢欺上犯下,耽误四王爷,请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
陆栖迟听到长孙荨的话,他脸色一僵,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起来。
大魏国皇上陆坤看好戏地笑道:“迟儿,看来长孙小姐对你无意啊。”
陆栖迟转眸看向陆坤,话里藏刀道:“这不是父皇您想要的结果吗?”
陆坤坦然一笑,接着神色严肃道:“这的确是朕想要的结果。”
陆坤不顾雨势径直走向长孙荨,他斜眼瞧向站在长孙荨身边,为长孙荨撑伞的陆锦湛,“连湛儿都来为长孙小姐撑伞,朕是不是该把长孙小姐嫁给太子,以绝后患啊。”
陆锦湛俯首朗声说道:“儿臣只是见长孙小姐寻父心切,顺手帮忙,并无他想。”
“皇上。”长孙荨直起身体,看向年貌衰老,却威严十足的陆坤,“请皇上饶过爹爹这一次。”
陆坤轻笑一声,“你可知道你爹爹犯了什么错?”
大雨还在下,雨幕中的几人衣裳都有不同程度的淋湿,长孙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爹爹没有尽力服侍太子,导致太子起疑心,还将四王爷无心牵扯了进去,让皇上担心。”
陆坤冷然一笑,“你倒是想得挺清楚,知道你爹爹有错,那你为何还来求情?”
“爹爹身体向来不好,只打我这不孝女回来之后,更是每况愈下。且,事情错不全在爹爹,而是由我行事放浪引起,民女请求皇上,放过爹爹,我愿一力承担爹爹的惩罚。”
陆坤转头看向任立在宣政殿前的陆栖迟道:“你知不知道,迟儿比你早一步来向朕求情。”
长孙荨愕然抬头,她……
她还以为陆栖迟来,是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
陆坤继续说道:“迟儿答应娶你过府之后,绝不再与长孙府有联系,以后也会尽心辅佐太子上位。”
怎么会?陆栖迟对皇位那么上心,他怎么会给出这样的条件?除非陆栖迟想要借这件事,打入太子内部,与太子合力扳倒陆锦湛,再与太子斗。
长孙荨沉默不语,不管陆栖迟是有目的还是单纯想帮爹爹,这事都被她搅黄了。
长孙崇巍跪了一夜,白天又淋了几个时辰的雨,他终于坚持不下,倒在大理石板上。
“爹爹!”
陆坤到底心软了,长孙崇巍任丞相多年,尽心尽责,他也担心长孙崇巍出事,便急忙唤来太医将长孙崇巍带下去医治。
太医院里屋,阵阵刺鼻的干草药味,漂浮在空气中。长孙荨脸色苍白,执拗地守在长孙崇巍的床榻边,不愿离开半步。
太医告知众人,长孙崇巍身体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皇上便带领众人离开了太医院,只留下长孙荨和陆栖迟在太医院。
陆锦湛本想留在太医院,但皇上以商议晋国太子来访为由,将陆锦湛叫去了宣政殿商议朝事。
偌大的太医院,无事的太医不敢有一丝懈怠,他们闲里找事,或翻看医术,或磨药写典方。生怕停下来,便被里屋的四王爷,抓住把柄臭骂一番,丢了饭碗。
陆栖迟动了动身子,他上前扶住长孙荨,声音清冷,没了往日的温柔,“去休息会儿吧,施太医都说长孙大人无大碍了。”
长孙荨巍然不动,她眼眸没有离开长孙崇巍,疲惫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借助太子的势力,扳倒二王爷?”
没等陆栖迟回答,长孙荨调整了姿态,忍着体寒继续道:
“父亲与我断绝关系,你便想到这个法子了吧,淑妃唤我入宫,你不是怕淑妃为难我,而是怕淑妃坏了你的事,才急忙赶来。”
陆栖迟手一顿,他把眼眸里翻涌上的情绪掩下,陆栖迟撤回手,左右而言它,“我已经派人去长孙府,报平安了。如若你想守候长孙大人醒来,便候在这里吧。”
说完,陆栖迟转身向外走去。
“陆栖迟!”长孙荨忍着身上的不适,她转头看向身姿伟岸的陆栖迟,掷地有声地问道:“今日,我长孙荨办事不妥,牵连到你,是我不对,但婚事我一开始便没有答应,如今婚姻解除,我心中无愧。”
陆栖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遇事有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