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宛如手腕被长孙荨抓得疼,她眼含泪水委屈的将被长孙荨捏出红印的手腕递给长孙崇巍看:
“爹爹,你瞧,我不就是说了姐姐几句,她就将我掐成这副模样,爹爹,我好疼。”
长孙崇巍的目光在长孙宛如的手腕一扫而过,又将目光放到长孙荨身上。他冷声喊道:“曹德生!”
“在!”曹德生立马俯身上前等候长孙崇巍的吩咐。
“将大小姐关进柴房,派人守着,决不能让她跑出去。”
曹德生有些难为,他犹豫道:“大人,这有些不好吧。”
长孙崇巍冷哼一声,看向丝毫不受影响地长孙荨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回来第一天就去伶人馆,刚回府就欺负妹妹,再不约束约束她,不知以后还能干出什么事。”
曹德生听长孙崇巍这么说,他知事情不可挽回,也不再劝解。
曹德生走上前站在长孙荨的身后,恭敬地说道:“大小姐,还请移步。”
长孙荨知道长孙崇巍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她站起身清风云淡地看了一眼还在装可怜的长孙宛如,跟着曹德生走了出去。
长孙崇巍见长孙荨离开,他漠然地转过头,看向长孙宛如,瞄了一眼她手上的红印。
长孙宛如被长孙崇巍看得不自然,她将手腕上的红印不着痕迹地放在衣袖后挡住。
“以后别去招惹她,这一次我权当看不见,要是再有下次,你跟二姨娘就直接搬到外院去住吧。”
长孙宛如讶异地抬头看向长孙崇巍,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她嘴轻喃,“爹爹,是长孙荨伤的我。我没对她做什么。”
长孙崇巍转身向外走去,冷然说道:“她不会无故伤人,若不是你招惹她,她怎会对你动手?她在长古山这么多年,跟白哉大师学的武艺可不少,想要招惹她,得到的后果你就必须受着。”
长孙宛如看向走远的长孙崇巍,手抚上腕上的红印,低头轻喃,“长孙荨,你就这么招爹爹喜欢吗?”
长孙荨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柴堆上深思嘀咕:“爹爹果然很讨厌我啊。”
说完,她又变成吊儿郎当的模样,站起身走到柴房门口,毫无形象地蹲下,有节奏地敲打锁得极为严实的柴房门,“门外的大哥,我饿了要吃饭。”
“禀告小姐,大人吩咐下来,不让奴才们给你送吃的。”
长孙荨拍打柴房的门有一瞬间地凝滞,后又无所谓地放下手,继续跟柴房外的小厮闲聊,“门外的两位大哥,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奴才惶恐,奴才们做不得小姐的大哥,还请小姐唤奴才们贱名。”
“贱名?我师父说了,人生来确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你们也不能将自己看轻啊。高低贵贱谁都有机会去改变,你若是一开始就看轻自己,那就是将这机会,凭白地让给了别人。”
长孙荨就近寻了根木枝在地上画圈,嘴上不停歇地继续与门外的小厮打嘴炮,“所以啊,以后不要总将自己看轻,机会掌握在自己手里,能改变命运的只有自己。”
将小厮放倒的陆栖迟站在门外静静地听长孙荨说话,他今日偷潜长孙府本是想寻得长孙崇巍的把柄,借把柄控制住长孙崇巍。
谁知路过柴房时,便听到了长孙荨这番大逆不道,却又让他心中一动的话。
长孙荨说完这番话,她本以为门外的小厮多少会给她点反应,可她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长孙荨百无聊赖地靠在柴房门上,拿着手里的木棍随意乱戳。
突然,一道醇厚的声音凭空响起,“谁都有机会成为上者?若手中没有兵粮威信,怎么成为上者?”
长孙荨讶异地轻抬脑袋,不可置信地将目光延伸到门外。丞相府的下人都如此聪慧?
长孙荨不再满嘴跑火车,她细细思量了会说道:“大哥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口中的上者却不是那王座上的掌权者。人分类的方法有很多中,阶层之分,地域之分,职业之分。以商为例,富商便是上者;以郡为例,郡守便是上者;以国为例,皇便是上者。士农工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便是上者。要成为上者中的其中之一,大哥说的兵粮可不是绝对。”
门外的陆栖迟轻轻一笑,是他先入为主,将长孙荨的话套用在自己身上,错解了意思。
“小姐在外多年,见多识广,才情横溢,是在下曲解小姐的意思。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长孙荨倒没觉得有什么得罪,丞相府人才辈出,是该值得庆贺的事。
长孙荨用脑袋轻磕柴门,有些脸红地说道:“才情横溢说不上,我也就是跟着我师父在外,见得多,会说上两句。况且这也说不上得罪,话说出来就是给人听的,别人不认同有其他见解,这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陆栖迟在柴房外,想象长孙荨巧言善辩的模样。
从小她便是如此,嘴上没一句正经,东扯西扯什么话都说得出。可到了需要的时候,又会特别正经。
“小姐,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事?大哥,从小就在丞相府做事?”
陆栖迟没有正面回答长孙荨的问题,他清咳一声,出声道:“小姐可还记得木生?”
“木生?是我小时候养的狗吗?”长孙荨疑惑地问出口。
她这些年被师父扔进毒物窝当药人,记忆早已被毒得混乱。小时候的事记得很零碎。
陆栖迟见长孙荨把自己记成一只狗,他一愣神,后又无奈一笑。当时的长孙荨才五六岁,那里会记得自己,是自己鲁莽了。
陆栖迟放缓声音,嘴角噙着一抹笑,说道:“嗯,是你养的狗。”
长孙荨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那里不对。她粗略想了一下没有头绪也没再深想。
长孙荨像八爪鱼一样趴在柴房门口,想要看守在门外的小厮长什么样子。可任她怎么瞧都没瞧见人。
长孙荨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说出来看我记不记得你。”
没有回应,空气里只有长孙荨身体摩擦在柴房门上的声音。
“大哥!”长孙荨拔高声音,又唤了声。
还是没有回应。
长孙荨歇气地坐在柴堆上,发了会呆,蓦然间,她想起来哪里不对。她小时候根本就没养狗,怎么会有名字。
长孙荨从柴堆上站起来,刚才跟自己说话的,绝不是府里的小厮,他是谁?
罚跪祠堂睡柴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