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夫人来不及捏上一方锦帕，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哑着嗓子，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九儿啊，祖母的小九儿，你怎得就瘦成这样子！”
没见过哪家的孩子是这样瘦弱的，骨架子一副，小小的，细细的。
沐老夫人顾不上把泪水擦干，一把拉过在她跟前站着的沐九歌。
沐九歌不喜与他人亲近，被拉过去时，身体本能地抗拒了一下。
奈何啊，她人小体弱，力气几乎没有，一下子就被拉入了沐老夫人那穿着素青色的怀抱中。
一股檀香味，扑入了沐九歌的鼻间。
让她僵硬的动作有所松缓。
她深吸一口气，感叹出声：“祖母身上的香气真好闻。”
单嬷嬷被九小姐那深吸鼻子的动作给逗笑了，只见那秀气挺拔的小鼻子，往前耸一耸，挤压得鼻子的形状像极了包子上捏的小褶子。
“九小姐，老夫人身上的是檀香味。”
沐九歌欣喜道：“难怪，九儿觉得和母亲的味道好像。”
记忆中沐九歌是进过佛堂的，自然是闻过檀香味。
沐老夫人看着有些活泼的沐九歌，心中的压抑感稍微好上一些。
可怜她这个孙女，从小就是没有爹娘疼爱的，还好还好，没有长成那种一言不发的性子。
照着这个样子看，小九儿除了身体比常人瘦小外，其他各方面还是不差的。
沐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眼角的泪水也渐渐止住了，不再往外冒泪水。
只是泪水挂着脸上难受得紧。
沐九歌极有眼力劲地从单嬷嬷手中接过递来的白色锦帕，站在沐老夫人的跟前，替老夫人擦拭泪水。
一边擦，一边俏皮地打趣道：“祖母，您不要哭啦，九儿很好。
祖母长这么好看，要是哭了就变得像是花园里沾了露珠的玫瑰花朵了，香气都散开了。
九儿觉得祖母比花园里的花儿还好闻。”
沐老夫人听闻这一番话，乐得眉眼弯弯：“这小嘴儿真甜！”
沐老夫人平日喜静。
纵然府内一众孙辈，却都没有一个承欢膝下过。
每个孙辈，也就只有婴孩时期得到她抱过。
难得见到沐老夫人主动去抱孩子，这会竟揽九小姐入怀。
单嬷嬷看着沐老夫人把九小姐抱起，坐在她腿上，靠在她怀里。
沐九歌心中腹诽不已:怎么回事，容姑姑说老夫人不亲小辈，这会咋还抱上了？
她是没有洁癖，也不会达到生人勿近的程度，但一个少女被人抱怀里啥感受啊！
沐九歌此时早已忘记，她是来亲近祖母，来找靠山的。
况且，就她现在这具外表看起比八岁孩童还差的瘦弱身姿，完全与少女无关。
沐九歌一度脑袋空白。
一直给自己做着内心建设。
大概，能抠出一幅清明上河图了。
沐老夫人看着浅笑的孙女，真的快把一颗佛心都融化了。
沐九歌醒神，趁机提了去灵剑宗的事。
沐老夫人虽然深居简出，但南靖国内的宗门她多少还是懂的。
她看着沐九歌，打量了一番。
“小九啊，灵剑宗向来是三年收一次徒弟的，而且收的都是有天资的。”
就小九这弱不经风的，人家哪看得上。
沐九歌就一直磨着，让沐老夫人给她讲讲灵剑宗。
末了，沐老夫人从言语中听出她非去不可的决心，无奈道:“罢了，既然九儿愿去，祖母也不拦着了。
灵剑宗每三年招一次徒，时间就定在初夏时节。
今年正好是第三年。
灵剑宗开山收徒的时年。”
“那九儿到时候一定去参加。”
沐九歌颇为高兴地说。
沐老夫人仔细描绘着这孩子的眉眼，觉得这孩子长得真好。
大眼睛，双眼皮，纤长的眼睫毛，那一对像精修过眉型正好的眉毛。
外加挺俏小巧的鼻梁，和似樱桃般红艳的小嘴。
这露出的瓷白肤色，像极了白玉的光泽。
就是太瘦太小了。
也不知能长到多高。
影不影响以后给她找门好亲事。
“九儿怕是得准备准备出发了，去灵剑宗路途遥远，从锦城去需一月有余方能到。”
这倒是出乎沐九歌的意料了。
沐老夫人还以为九儿为其他事烦心，皱着那小眉头。
她轻抚沐九歌的眉峰，柔和地安慰道:“小九放心，祖母去说服你爹爹。”
第九章 初见祖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