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其实怕得要死。之前的训练就算见血也不是那个样子的。满眼都是血，那个味道恶心的人想吐，刺激的你什么都不想，就想杀了所有人赶紧离开。”
“可是你不敢，就有人敢，一路上那么多兄弟，一个个熟悉的脸，你顾的上这个，顾不上那个。就只能看着，从不敢置信，到愤怒，到害怕，到无力，再到仇恨。”
“夫人啊，满眼猩红，土壤都被鲜血泡软了，脚下踩着软趴趴的尸体，一边吐的站不起来，一边挺着站起来去砍死敌人，那时候我是不拿自己当人的，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像放空了。”
“什么英雄不英雄，那是百姓的说辞，午夜梦回，袍泽的，敌人的，那么多张脸在梦里一个个划过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说着，李壤嗤笑一声。
“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地狱，那都是人，有父母生养，亲族依赖的人。就算有多深的仇恨，也磨灭不了我确实是在杀人的事实啊……”
安毓静静听着，被李壤抱在怀中，她努力抬头，想看看李壤的表情。李壤压制住她，她便不再挣扎。
“夫人，我也很害怕……”
一滴，两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头发上，安毓心疼的抱住李壤的腰。原来那些孤枕难眠的夜晚，他也辗转反侧，她所惊恐的日日夜夜，并不是没有在他的身体和心灵上留下痕迹。
“夫君，人是有立场的。你在别的立场是妖魔鬼怪，是地狱蛆虫都不重要，你在我大令王朝就是英雄。”
李壤笑了笑，手背抹了抹眼泪，又笑了，这回是止不住，笑得弯了腰。
安毓颇有些委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李壤笑
第12章 我也很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