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慈祥笑道:“我没事,已经差不多好了。刚才我梦见年轻的时候,老头子第一次买发糕给我吃,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发糕也不想现在想吃就能得买到。那时我们刚结婚没多久,我随意地说了一句,想吃发糕。谁曾想他背着她偷偷去买发糕。当时买东西,叫做赶场,每天有不同的场,每天对应一个固定的场,错过了要等上一个星期。那天赶的是最远的场,几十里的大路他硬生生走去走来,脚上长了大个大个水灵灵的泡。回家走到半路天就黑了,乡下的夜,那是真叫一个伸手不见五指,他也不知道怕,一路摸黑到家。他到家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想问他上哪去了,话还没出口,看见手上提着的发糕,眼泪一下就下来了。那个味道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发糕。”孟夏和孟蕊认真地听着奶奶叙述的那一段过往,她的神情满是怀念和幸福,说完时眼里泛着盈盈的波光。
奶奶说:“我想吃发糕,你们可以帮我买点吗?”
孟夏抢先说:“姐,我去给奶奶买发糕,你做晚饭。”孟蕊嘟着嘴说:“我也想去。”她不给孟蕊选择的机会,边走向玄关,边说:“你做的好吃。我想吃油麦菜,记得炒喔!”“嘭”门关上了,孟蕊“切”的一声,说:“真是的,每次都用这个理由。”
孟夏和柒堇几个人在图书馆前的新生报到处张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大二的学姐了,时间过得真快,大一转眼就过了,自己和大一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年龄却是实实在在地长了一岁。哎!老了老了,都是学姐了!
大一时上的基本上是基础课和公共课,比如什么思修,也就是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大二安排的课加了一些专业课,课比大一难,还比大一满。每天基本都是满当当的八节课,第六周到第十周的晚上还有一节大课,形势与政策。看到课表的那刻,她的耳畔仿佛听到了同学们的哀嚎,简直要疯。不是说上大学是很轻松很简单的,那谁可以给她解释一下,这个课表是什么意思!老师的嘴,骗学生的鬼啊!
上了三周的课后,适应了满满的课表。上完下午的两节课,就可以放早在开学便已经开始期盼的中秋,三天假啊,好激动,好开心。
孟夏一边幻想自己的中秋假期,一边吃着午饭,再一边耍着手机。孟蕊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奶奶过世了,今天早上去的。”
“爸妈说你那太远了,你想回来也行,不回来也没事。”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大脑“轰,嗡嗡”失去了理解能力,三句简单的话,整整读了十来遍也没读懂上面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不可能,不可能,暑假她才见过奶奶,那时还好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孟蕊太坏了,这种事怎么可以开玩笑,怎么可以!
孟夏正常上下课,隔一会儿,瞟一眼手机,希望有一条消息告诉她中午是别人开大的玩笑。老师在讲台上津津有味讲着辩证唯物主义,通过小蜜蜂的放大的声音整个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楚的听见。她的耳朵可能是出了问题,她清晰地看见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精神饱满,表情丰富,他讲课东西一定很有意思。可是声音在传播的过程中,不知在哪里拐了弯,硬是没有一句传到她耳里。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心心念念的中秋假期在铃声结束的那一刻开始,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到此刻没人给她发一条消息。
她机械地跟着室友到了食堂打了饭,食之无味地吃完一整碗米饭。倏然间,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买回家的票,中秋的票是很难买的,更别说是直达。她拿出抽屉里的收藏中国地图,找了几条可能的路线,再看看有没有短程的票。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她找到了一条最快的路线,当即买下车票。
一切都准备就绪,时针已经知道了八的位置。
孟夏说:“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你们能不能送我去火车站?”
紫月已经回家了过中秋去了,剩下的柒堇和可薇相视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和她一道下了楼。
孟夏问:“师傅我付两倍的钱,麻烦你一下把她们送回H校东门,可以吗?”
“可以。”
“谢谢,师傅。”
她向她们挥手告别,一个人走进火车站。
第十七章 不想相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