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惊愕地回头,眼前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爷爷!”她惊喜地喊,小猫似地又叫又跳,一下子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陈刀“哎哎”地应着,接过孙女的竹篮和包袱,任由她抱着自己蹦来蹦去。
知道自家小孙女儿要到出宫的时间了,陈刀特意跟人换了打更的日子,早早就来到宫门前等着接人。
“荷丫头,怎么又瘦了?”陈刀捏了捏荷衣的脸蛋,嘴里嘟囔着。
他慈爱地拍了拍荷衣的头,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荷衣握住了爷爷的手。
那双苍老的手上布满了茧子,褶皱的皮堆积在一起,如同槐树疙疤癞痢的表面。
而且手是冰凉的,上面还能摸出深深浅浅的伤痕。
是陈刀年轻时从军留下的疤。
荷衣两只手把爷爷的手围起来,不停地往里哈气,企图为寒风凛冽中的老人增添一丝温暖。
陈刀见此情景,除了对孙女儿一如往昔的和蔼之外,心里也暗暗叹息。
荷衣是幸运的,但又是不幸的。
陈刀原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年轻时突发恶疾,查无缘由。几日后便一口气没喘上来,死去了。
大儿媳妇忧思过度,一年后也抑郁而终。
两人撒手人寰,却留下了一个小闺女,就是荷衣。
荷衣从还没有记忆开始,就是跟在爷爷身边。整日地跑来跑去帮着爷爷干活儿,像条小尾巴。
直到一日,庄子里来了几位身着华服,面如天人的贵人。
那位菩萨似的贵人十分平易近人,她身边带着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
小公子看起来很是斯文懂礼,遇到荷衣后俩人竟然玩了起来。
直到她们要走,陈刀才知道,那位是宫里的娘娘。
而小公子,就是皇帝陛下的长公子,扶苏。
后来,宫里来了人,说是小公子挺喜欢跟荷衣玩儿,让丫头进宫给公子做玩伴。
陈刀被这意外的消息打懵了。
但他只是个退伍老卒,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所以,荷衣就进了宫。
荷衣原本不叫这个名字,陈刀叫孩子小荷。但是进宫之后,扶苏公子正好在读《楚辞》,随口道:“荷衣兮蕙带,?┒?促夂龆?拧!
原本叫做小荷的姑娘,名字就变作了荷衣。
世人都道宫廷里繁华不尽,可陈刀却惟愿自己的小孙女儿能在庄户家里,顺遂平安地长大。
往事依稀缥缈,转眼间小荷已经成大姑娘了。
陈刀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佝偻的脊背也略略挺直了一些。
他小心地把戴到了荷衣头上的,狗皮帽子上的系带给绑好。
爷孙俩一路说着话,慢慢踏上回家的路。
“对了,爷爷”荷衣忽然一拍脑门,对陈刀道:“我还没给您说乌云的事儿呢?”
“乌云?”陈刀一愣,不太明白。
就在这时,他手中一直提着的竹篮忽忽悠悠地晃了起来。
一只毛茸茸的猫头,从篮子最上面的盖布里钻了出来。
乌云睁着硕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陈刀。
它在里面藏了许久,听到荷衣说自己的名字,就迫不及待地响应了一下。
陈刀看看乌云,又看看荷衣,一时间脑袋有些短路。
“这……怎地带出个猫来了?”他问
第45章 房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