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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还要回来看我,知道吗?”
      燕子喳喳地叫了几声,似是在回应。
      荷衣走到宜春宫的门外,前方是一层又一层的严密宫墙。
      她仰起头,天上白云舒卷,漫无边际。
      宫墙再高,也遮不住蔚蓝天空。
      轻轻举起手往上一扬,喳喳扑棱棱地展翅飞上了天空。
      荷衣又怕触景伤情,头也不回地就走向宜春宫。
      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活呢。
      求盗伍有些感慨,他一直看着荷衣对这只鸟儿悉心照料,没想到竟然舍得放它离开。
      小丫头比这藏污纳垢的高门深宫里的很多人,都要善良。
      但不待他有所表示,一道轻微的落地声从不远处传来。
      求盗伍越上高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一张罗网正胡乱地散在地上。
      旁边几个内监七手八脚地扑了上去,像是在找网内的东西。
      “公子,奴才捉到了!”最先扑上去的小内监兴高采烈,手中赫然是一只惊慌失措的玄鸟。
      鸟儿的右脚略有损伤,此时正不自然地蹬踹着。
      竟然是喳喳!
      “就是这只?消息准确吗?”胡亥的声音穿过树叶,带着股骇人的冷漠。
      身侧服侍的大太监躬身稽首:“奴才早就买通了宜春宫的洒扫小内监,说是扶苏公子救下来的鸟儿,宝贝得很。刚刚在这边安插的人说看到大宫女荷衣把它放了出来,奴才记得殿下您的命令,立马让给网住了。这只玄鸟据说颇为亲人呢,您看看。”
      说罢从小内监手里接过喳喳,转手恭敬地呈给胡亥。
      胡亥捏住鸟儿的下半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喳喳稍稍获得一点自由,它迟疑了一下,然后习惯性地想要把头蹭过去。
      看到鸟儿的这个举动,胡亥厌恶地伸出另一只手。
      然后食指一点一点地把喳喳的小脑袋往原本攥着它下半身的手心里按,直到整只鸟都被塞进了掌心中。
      鸟儿不住地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鸣叫。
      胡亥四指并拢与拇指交叠,指腹与关节往里收紧。
      直到“啪叽”一声,鸟鸣声不再。
      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沿着掌纹缓缓流到小指尾端,最后无声地滴落下来。
      他摊开手,掌心只余下一团模糊的血肉。
      “恶心”胡亥嫌恶地皱了皱眉,随即像丢垃圾一般把手中的烂肉扔到了草丛里。
      丢罢还是不爽快,又夺过小内监的袍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
      直到指缝重新变得干净,一行人才前呼后拥地护着胡亥离开了。
      只留下草丛里一团血肉,那曾经是一只翱翔天空向往自由的鸟儿。
      求盗伍看完了整个过程,他默然无声,眼前晃动着荷衣和喳喳相互依偎的影子。
      他曾见过无数杀戮,比这残酷的多得是,一只鸟雀的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这一刻心内却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幸好,幸好小丫头没看到这一幕。
      在这座食人无形的咸阳宫,又有几人能逃脱得了如鸟雀般被挤迫而死的宿命呢?
      也许,从来都没有。

第33章 南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