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头疼。
萧暮秋笑他们太天真了,公主是乃真龙天女,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够一窥真容的。
御驾亲临的那日。
温灵蕴随在陛下身侧,就坐在所有监生的身后。
一大一小两个金灿灿的宝座,摆在讲堂正东处,威严如两座金銮宝殿。
没有人敢斗胆回眸,哪怕轻轻一眼。
温灵蕴戴着一顶精巧的帷帽,帽纱随风摇曳,如梦似幻,从头遮到她软绵的腰肢。
谁也看不清她的脸庞,也看不清她的身形。
却是另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体验,赐予人无限遐想。
皇家有女初成长。
亭亭玉立,嫩得像过了水的青葱。
青春懵懂的监生们愈发不了,却又无可奈何,纷纷向萧暮秋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用眼神发出“你凭啥做二公主陪读”的质问。
目光自四面八方而来,其中一道与众不同,柔柔绵绵,像一捧春风。
萧暮秋可以感受到这道目光的与众不同和熟悉。
她趁忌酒不注意,急生生转过脖子,与温灵蕴四目相接。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温灵蕴两只小手揪紧了裙带,只一下就松开。
微不足道的动作出卖了她的情绪。
萧暮秋猜测她不会无缘无故出宫,许是有话要对自己讲,悄默声的跟同窗换了位置,坐到最边上,再猫着腰溜出讲堂。
门外。
满是凉意的秋分,灌进她单薄的学子服,吹了她一个踉跄。
她赶紧扶住廊下的柱子。
刚一站稳,一道欣长的身影自另一道门走出来。
除了温灵蕴,还能有谁。
萧暮秋环顾左右,确认四下无人后,朝她勾勾手,暗示她远远跟着自己。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千书阁。
偷偷摸摸的样子,像是在偷.情。
好在她们处于两性懵懂的时期,懂得的道理少,并未觉得有多少不妥。
萧暮秋掩上四面窗户,站在日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拱手问候公主千千岁。
温灵蕴两只小手再次搅着衣带,出言端雅:“好久不见。”
“两年了,公主可还安好。”
她们互相道了几句寒暄,进入正题。
温灵蕴上前一步,从光亮走进阴影中,也走向了她。
“本宫有事要问你。”温灵蕴摘下帷帽,容色胜过满园花色。
温暖细腻的体香,霎时包围住萧暮秋。
“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与本宫讲过你的不得已。”
萧暮秋自然记得,愣了愣,装傻道:“草民愚钝。”
温灵蕴的嗓音压到最低,语速加快的两分,有些着急道:“你不用瞒着我……以我们情谊,什么话都能讲!我且问你,你可是……是……”
“公主您——”
“可是女子?”
低低的四个字,震动着萧暮秋的耳膜。
她僵在当场。
唯有一双瞳仁闪有惊慌。
她一直以为温灵蕴并未把她当时光溜溜的身子放在心上。
即便偶有担心,也只想着把一切交给时光,寄希望于渐渐长大温灵蕴会记忆模糊。
她低估了温灵蕴的聪慧。
一时方寸大乱,不该如何是好,正欲跪下去请罪求饶时,温灵蕴一把拉住了她。
“你我情谊深厚,你不要忧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温灵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像是许下某样至死不渝的承诺。
秋日的阳光暗淡,她却是光芒万丈,恰如朝霞初显,眩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萧暮秋在这一刻忽然懂得了监生们的羡慕嫉妒恨从何而来。
这般耀眼高贵的人儿,怎能不令人朝思暮想。
她拱手加额,行了个大礼。
学起那戏文里的小人物,对路过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道一句:“此生草民无以为报,来生定当做牛做马。”
显然。
温灵蕴没有记住前半句,只记住了后半句。
……当牛做马。
……做驸马。
第 20 章 第2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