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身边的石凳,示意她坐近一点。
亲昵的举动,像极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萧暮秋不由的提高警惕。
“公主在练习女工?”
“心血来潮而已。”
“老是练不好的东西就甭练了。”
温灵蕴朝她勾勾手,待她凑近些后,在她肩头打了一拳,腕力绵绵软软,当不得真:“敢埋汰本宫!”
萧暮秋笑弯了眼,问:“公主有话同微臣讲?”
温灵蕴没搭腔,打开石桌上的一个小盒,取出一把小小的镊子:“你倒刺摘出来了吗?”
“有劳公主费心,微臣已经办妥了。”
“骗人的话,下辈子变猪。”
“……微臣不怕。”
“那还做本宫的驸马?”
萧暮秋腰身一挪,坐到她身侧,撩起袖子伸出手:“好像没拔干净,您再瞧瞧。”
温灵蕴咬住下唇瞪她。
萧暮秋违心道:“是微臣高攀不起。”
温灵蕴抬眸,话语中略含深意:“本宫认为你当之无愧。”
“公主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做您的驸马实乃微臣三生有幸。”
“你的好话真老套,过时的话本里也找不出一模一样的。”
温灵蕴握住她的手,轻柔柔的放在腿上,借着点点夕阳,寻找倒刺的位置。
萧暮秋:“……疼。”
温灵蕴:“本宫还没碰到呢。”
萧暮秋:“微臣就想吓唬吓唬你。”
“再闹本宫不拔了。”
萧暮秋端正神色:“有劳公主殿下了。”
温灵蕴拿出威严,用身份压人,要求她变身木头人,一不能说话,二不能动。
遂低下头,露出欣长且雪白的脖颈,专心致志的拔倒刺。
画面有一瞬间的静默,夕阳笼罩着她们,美好徐徐绽放,瑰丽如画。
“今日有咳嗽吗?”
“有,不算厉害。”
“一会儿你去厨房把枇杷水喝了,你那咳疾真闹起来,折磨的是自己。”
“那玩意儿不好喝,太医不准加糖。”
“本宫亲自熬的,守着炉子两个时辰呢,必须喝。”温灵蕴侧眸,眼尾勾着威仪,好似她不喝,就用镊子再刺一根倒刺在她掌心。
萧暮秋心头有温情在流淌,蔓延到四肢百骸,包裹着她整个人。
……温灵蕴待她真的很好。
她虽然贵为洛河萧氏的独子,但日子过得很孤苦,亲娘去的早,家中全由主母做主,终归不是亲生的母亲,免不了冷嘲热讽。
少年时为数不多的温暖,几乎都是温灵蕴给予她。
她很矛盾,或许人本生就很矛盾,尤其是心软的人,最念不得人家过得不好。
一旦念了,就容易生出愧疚之情。
萧暮秋抱歉道:“公主,我一不小心烧了瑞王送您的话本。”
瑞王观山览水搜来的好玩意儿,算份心意,她说烧就烧了,有失风度。
温灵蕴轻飘飘道:“一不小心?”
萧暮秋:“额……”
“元宵的小册子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要不……微臣补偿您?”
小镊子在掌心使劲一摁,再使劲一扯,随着萧沐秋的低喊声,倒刺拔了出来。
温灵蕴将其举过头顶,对着仅剩的一抹晚霞,稍作打量,侧颜于夏日的傍晚显出些许孤傲:“如何补偿呢?”
“全凭公主安排。”
“肉.偿吧。”
说这话时,温灵蕴偏回眸子,将她从头到尾的打量,眼底满是玩味。
她这眼神萧暮秋挺熟悉,咋说呢,留恋青楼的纨绔子弟就是这样看姑娘的。
可怕。
萧暮秋抖了个寒颤:“公主切莫调.戏微臣。”
温灵蕴无意捉弄她,冷冷地盯她一会儿,便不再为难,袖子一挥,要她即刻回驸马府,好好反省。
萧暮秋果断告退。
温灵蕴望着她渐渐走远,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
喃喃自语道:“往后若真没了萧暮秋……日子该怎么过呢?”
第 10 章 第1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