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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弄风,袅袅柳垂道。
      六月江陵,江风微醺,游人欲醉。
      南萧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已三月无酒肉歌舞之欢的江陵,这几日才活泛了过来。
      临河最大的那间酒楼上,歌姬的声音婉转悠扬,似莺啼似鹂啭,一声声地送进附近每一条停泊于水面上的小舟中。南萧士子多风流,不单喜欢聚在庭院里曲水流觞,也爱自乘小舟在这河面吟诗会友,顺便听听小曲儿。
      此时其中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船,船头站着两个相貌出众的女子,一边听着歌姬唱歌,一边偏头窃窃私语,不知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便吃吃地笑了起来,此景入画,亦是这好风光的一处妙笔。
      船舱内,两个男子相对而坐,香茗热气自杯缘若隐若现,船舱内尽是茶香。
      “事情已办妥,贫僧明日便启程了。”说话之人一袭青衣僧袍,眉目间看不出情绪,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对面的男子一身月白儒衫,睥睨之势含而不露,纵然是书生装扮却遮不住他与生带来的王者之姿,只见他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盏,似要入口,却又放在了桌上。
      和尚的眼皮跳了跳,这一个动作能看得出,他的内心在挣扎。
      和尚笑了,能让杀伐决断的小南辰王周生辰在心中纠结于自己的去留,倒也无憾。
      “她知道吗?”周生辰看着萧晏。
      萧晏的眼神闪了闪,不由向船头上看去,凤俏正指着一处同?y时宜笑嘻嘻地说话。
      “我以为你万事都有了安排。”周生辰道。
      萧晏不语,他确实万事都有了安排,北陈、王军、南萧、皇室、他能想到的,全都都做了妥善的安排,除了……她。
      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如今大仇得报,南北何处不容身,何必一定要……”周生辰似乎不愿再说下去。
      萧晏微微一笑,释然而坚定:“苦行为下贱业,至苦至困,为我昔日横遭死难之父,为我一生受辱之母,为我受过惨死发妻,为我一双早夭儿女,若业报因贫僧,愿苦行以渡。”
      “佛曰:十业因缘,非是业报,徒行无意。”
      “有意无意,皆在自身尔,”萧晏看着周生辰,“殿下是要与贫僧将经论道吗?”
      周生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兴趣。
      萧晏笑笑,他自然也知道周生辰意不在此,只不过是不舍得自己离开罢了。
      “殿下,保重。”
      周生辰看着萧晏,“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是我南辰王府的人。”
      萧晏颔首,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给予的最强大的后盾。
      船身轻晃,是?y时宜和凤俏回来了。
      “王妃,贫僧先告辞了。”萧晏起身道。
      “月余未见军师了,怎么片刻便要走了?”?y时宜看看萧晏,又看看周生辰,不知怎地,她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该说的都说了,便不打扰了。”萧晏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这里打扰啦。”凤俏笑嘻嘻地说,她倒是没发觉什么异样,还以为是萧晏不想打扰师父和时宜的船上时光。
      萧晏与凤俏双双离去,?y时宜目送二人离船上岸,在周生辰身边坐下。
      “军师他……”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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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