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街头的孩子们早熟,竟是听懂了,又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
“我知道了!姐夫怕老婆!”
“才不是!姐夫有刀呢!”
“不对!”
“那你说,为什么非要听姐姐的?”
十一听了半晌,也不觉厌烦,见他们齐刷刷地望着自己,便又沉着声音,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因为,我最喜欢的是姐姐。”
所以我都听她的。
他将铜钱都散了出去,一回头,就看见云渐在笑。
弯弯的眉眼,明朗绝艳,无处躲藏。
她亲了亲他的侧脸,温柔的奖赏。
“本宫再听两刻钟,就陪你回去。”
听?
听什么?
直至此时,那盘旋的嘈杂,才终于穿过了云渐的语声,传入了十一的耳朵。
“喂,你知道吗,今日早朝,好几位大臣进言,要将安王立为太子呢!”
“安王?你怕不是听错了信?端王爷才是嫡长子啊!”
“那还能有错?我妻兄的亲家正在殿前金吾卫的家里守门,哪能弄错啊?据说,是前几日,就是雷雨大作的那天,你可还记得?”
“当然,不是禁军来回,折腾了整夜?”
“对!听说那天晚上,安王杀了云渐!北边那位,丹阳长公主!”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所以啊,怕是要立了储君了!”
“那端王岂不是……去去去,你在崔府边上说这些,是脑袋长多了,只想砍去几个?”
“走了啊!你可别说出去!喂!”
皇城脚下,老百姓的消息,恰是最快的。
来来往往的行人,蹲在了此处凉棚前歇脚,见着熟人,便压低了嗓音吹吹牛,絮叨几句闲话,等歇过了劲,又大路朝天,各奔东西去了。
而他们口中的丹阳长公主,已在坐在附近,足足听了半上午。
“早些时候,还有个儿子在回春堂做工的,说是燕瑾大怒,将那几个进谏的大臣,统统赐了杖刑。金陵城里,但凡有些名气的外伤大夫,都已让人请了去。”
云渐低声说话,神情却有些漫不经心,细长的指尖,划在十一的掌心里,轻轻重重。
“明日,崔家麾下的人马,便会一齐上奏,请立燕夕,燕瑾……怕是会气晕过去。”
“山河变幻,指日可待。”
“我们,也要回去了。”
她的计划里,从未有过独自回京的选项。
她甚至已经想过,洞房花烛夜,要喝三十年陈酿的女儿红。
还有亲手酿的梅子酒。
回去便成婚……
他们早就说好了。
云渐不知想起什么,上扬的嘴角,淡淡地笑。
十一望着她,沉默半晌。
抿紧的嘴唇,又一次,看不清分毫情绪。
他不回应。
“十一?”
“嗯。”
“我们回……”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玉簪,近乎蛮横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如意云纹,是云家常用的印记。
这是她,与别人的信物。
孟十一的声音,却依旧低回平直,不见半分怒气。
“青莲来过,顺手杀了秦家仆从。”
“我替她收尾,发现了这枚玉簪,还有……”
“神武弩。”
怎么又是……
云渐的心念转得极快,只一霎间,便猜到了十一的意思。毕竟,这是目前仅有的,合理解释。
生气了么?
云渐昂首看他。
却只听见他的语气,格外冷清,置身事外般,漠然,沉定,安静。
低落的眉眼,隐约的克制与执拗。
他不曾多说,更不愿多说,任何一句判断,抑或怀疑。
这是她,与别人的事情。
“簪子你自己收好。”
“秦家……过段时间,或许会再来联系。”
“总能护你回京。”
云渐握着他的手,忽然松开了。
颈间的红线,随着她的动作,一闪而过。
她竟还强压着脾性,笑了笑,反问道:
“孟十一,你什么意思?”
十一却坦然,直视她的眼睛。
猩红的眼底,看不出半分酸涩的痕迹。
“至少,他不会害你。”
不管他的人马,出现在此时此地,携带了何种武器,你都会如此笃定。
你早已选择了相信。
毕竟,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
秦风,或许,超出理智地爱你。
第 70 章 害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