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上下!太医院全员!罚仗责一百!”
“贤妃鸩酒赐死!”
“贤妃侍从,罚入辛者库!”
“常醒!”
“在。”
“高家众人,可是回祖籍了?”
“是,如今还在济南地界。”
“山路崎岖,匪帮不断,你去替朕传信,请他……”
“注意安全。”
“是。”
未央宫内,依旧是灯火交映,金碧辉煌,恰似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黑夜。
无数烛光,冲淡了常醒的影子,半黑半白的长发,直垂过腰,苍雪般的肤色,宛如山中鬼魅。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云泽,看他拂尽杯盏,摔尽碗碟,踹尽了桌椅几案,将这轩敞殿宇闹作一片狼籍。
破碎的瓷片划伤了右手,鲜红的血迹,滴在了龙袍之上,星星点点。
他弯腰,像个一无所有的醉汉,颓然坐进了废墟之中。
这就是紫禁城。
他此生的囚牢。
云泽仿佛是笑了笑,仰着头,半靠在了墙上。
终于,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血滴从他的侧脸滑落。
“常醒。”
“在。”
“到底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他放下手,缓缓看向常醒,通亮的烛火,是令人眩目的光明。
他微微恍惚了一霎。
“是一味中药,名唤樟脑草,有疏散风热、消炎止血之用。”
常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直冷淡。
“只是猫闻其味,无不发情。”
刹那间,云泽的脸上,再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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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春日,只有寥寥几场大雨。
雨后的时光,更是一日比一日暖和。
今天的未央宫,阳光灿烂,碧空如洗。
“七郎可用了午膳?”
“匆匆用过。”
“送去的甜汤,七郎还喜欢?”
“连饮两大碗。”
眼瞧着天色明媚,春风和畅,沐景便也随了医嘱,在御花园里溜达着散步。
近日吃好睡好,又兼无事挂怀,她的脸上竟养出了几分丰盈,清莹明澈的双眸,仿佛霞光流转,顾盼生辉。
她爱笑,笑起来梨涡深深,柔婉动人。
仿佛还是几年之前,初入王府的小娘子,满身的人间烟火,繁花烂漫。
常醒若是得闲,时常过来陪她,偶尔大方地吐出几个长句,便算是尽了全力。
好在沐景并不嫌弃。
甚至会敞开了胸怀,让她摸一摸胎动。
她是过了鬼门关的人,却从未如此直视过婴儿诞生,只得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譬如此刻,她扶着沐景遛弯,脚下却使着千斤坠的身法,一步一步,四平八稳。
沐景瞧不出来,只懒懒散散地走了两刻钟,便又停下来歇息。
“对了,长生呢,可曾带出来晒晒太阳?”
自冷宫起,云泽便节省口粮,养着长生作伴,后来开牙建府,长生又难得与沐景亲近,乖巧讨好,颇有灵性,更是备受宠爱。
直至云泽登位,身受长公主数度责骂,再到亲政之后,日理万机,再无余暇,方才把长生交了皇后养着。
而今沐景有孕,便只能由猫奴伺候了。
难免多关心几句。
桂嬷嬷福了福身,垂首答话。
“回娘娘的话,长生今日又抓伤了紫燕,跑了出去。”
“怎地又抓伤了?伤得可重?”
“今儿清晨,紫燕也只如往常喂食,不知何故,又惹了长生脾性,竟暴起伤人,夺门而出,三两下就没了踪影。好在紫燕前次的伤药尚在,已叫她歇息几日,不必当值了。”
“再去太医院开些药来,切莫留了病根。”
“是。”
“也不
第 62 章 帝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