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崔府后院,传来连声轰鸣!
“这边走,快退!”
“瞬卿!撤了!”
雨夜水湿,火势难起,好在碧影手中还有些霹雳弹的存货,所到之处,皆如春雷炸响,激起浓烟滚滚!
崔家院中隐匿的府兵,顿时露出了狰狞爪牙,不过转眼之间,竟将各处院落,死死围住!刀枪如林,引弓待发!
今夜宫中异动,府上军士,早已枕戈待旦!
潇湘馆的姑娘们,显然并不打算硬碰硬,只将霹雳弹缚于箭上,且射且走,在崔府门墙上溜达了一圈,闹出偌大声势,引动四方注目,便再不恋战,直往长街遁去。
时机,掐得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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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究竟是燕瑾死期,还是帝王心术,甚或是燕承布局,云渐为祸……
他已无从知晓,防不胜防。
几方混战,如何落子?
潇湘馆众人,自然也猜不到他下一步筹谋,趁机又相互掩映着乱放几箭,追兵只一迟疑,便即散入夜中,再无踪迹。
徒留匆匆赶来的城防禁军与崔府护院,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今夜金陵,犹如盲人摸象。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迎来的是混沌,还是巨兽。
崔府亮了灯火,亭台楼阁,富丽堂皇。
“宇营听令!前往崔府!”
“依圣上旨意,全城宵禁!如有动乱者,杀无赦!”
“是!”
“集合!出发!”
黎家的宗祠,与崔府不过一坊之隔,原本埋伏在侧的禁军,听闻城防求助,纷纷驰援。
剩下的三瓜两枣,自然拦不住孟十一与云渐,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摸了进去。
城中骚乱,混杂倾盆大雨,二人的行动,仿佛毫无声息。
自黎重之后,黎家再无杰出后人,所谓宗祠,也不过是个巴掌大小的院落,供奉着先人牌位,敬献香火。
时间紧急,两人无暇他顾,却不知为何,一路疾行的脚步,生生慢了下来。
头顶的牌匾,被雨水打湿,晦暗夜色中,只能隐约认出“孝义堂”三个大字。
大抵是银钱拮据,两侧张贴的对联早已褪了颜色,写的也不过是些通俗杂句,劝慰子弟。
云渐眯着眼,识读了片刻。
“祖宗有灵,孰是孰非祸福终有报应。天地无私,为善为恶休咎总无负人。”
“这话,真不知是写给谁听的。”
她看了眼踟蹰的孟十一,拉住他的袖子,径直便往里走。
朱漆的大门年久失修,木色斑驳,开合之时,□□着令人牙酸的锐响。
空气中,漂浮着尘封的腐味,香炉里,断落的烟灰,被风拂过。
湿透的长靴,踩在青色石板上,留下一个个泥泞的印迹。
今夜无月,夜色浓稠,以云渐的眼力,竟也看不清堂前悬挂的画像,惟有一柄长刀,青铜的刀鞘,沉默地映着微光。
似曾相识的长度、宽窄、弯弧,甚至连刀穗的编法,都一模一样。
上面挂着的,仿佛是一枚钦赐玉佩,五爪金龙,盘踞其上。
玉是好玉,莹润剔透,阳刻的“忠信”二字,笔力遒劲,堪称大家。
此等逾制之物,燕夕着实不必伪造……
云渐心里咯噔一响。
身旁的孟十一,却已望着那副画像,定在当场。
画中人年轻时,意气风发,丰神俊朗,哪里与个暮气沉沉的醉鬼有半分相像?
偏偏那双眼,凝练刀气,入木三分。
他在这双眼下,伤痕累累,如何敢忘?
而那作画的墨迹渐褪,宣纸泛黄,显然也是经年所做……
燕夕只为请君入瓮,何须周到至此。
所以,都是真的。
孟十一生而克母,手刃旧主,气绝生父。
孤星天煞,神人共弃,不配黎氏族谱。
都是真的。
黎重的画像旁,还挂着一幅仕女图,画中的女子面容清丽,衣着华贵,眉宇间,却有淡淡的霜雪之气,清傲矜贵,犹如高岭之花,不敢攀折。
实在是像极了……
“十一。”
云渐唤他的名字。
“嗯。”
他转过身,拉住她的手,眸底血色,翻涌而过。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薄薄的唇角,抿成了刀锋般的直线。
“今天没带茶来。
第 56 章 祠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