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叫来多少人，我就扔他多少次。他闯进我家里，想对我妈动手的那笔账，我是因为族长你才没算。”
族长点点头。
“你在怪我为什么不阻止，反而纵容他这么做。”
“怎会呢？族长明辨是非，的确是我有错在先，祸及家人很合理不是吗？”
族长连连摇头“我已经从祖爷爷那听说了整件事的经过。你们遇到了轻舞的探子，他掌握了我们大量的情报，知道我们独角羸弱的事实，要是被他活着回去，轻舞部落此刻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但是，你和你父亲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们，都选择了隐瞒，难道你们就没有错吗？”
黎志道：“我隐瞒了是我杀了轻舞的探子，现在这个所谓的轻舞代表也和我战斗过，我杀了他两名兄弟，他找上来就是为了报复我和黎升。可是你们已经知道轻舞部落的人找上门来，并且杀了我们两名族人，人家一个人敢欺负上门，轻舞部落的威胁有多大你已然清楚。我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你听，又有什么区别吗？”
族长哑口无言，黎志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区别就在于，知道了我跟他们有冲突之后，你可以将独角部落弱小被欺负的原罪怪责在我身上。将苗头指向我，是我引来了他们，是我导致了战争的发生。你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掩饰你治理不当，导致独角积贫积弱的事实。
所以你放任自己的孩子闹事，将一切怪罪在我们家，推我们出去，想要用软弱和配合来表达我们独角根本不足为惧！摆一副低姿态来乞求轻舞部落放过！多可笑啊！多荒诞啊！我的族长大人！”
黎志的嘲讽一字一句如刀子般扎进了族长心坎里。
“你行！你黎志就是聪明，你是天才！那么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我应该像你说的一样，我站出来告诉给大家听，在我带领下独角已经走向没落，我们没有实力跟轻舞和山魁争，人家是因为我们弱所以才来欺负我们，我们就是得忍着，就是得当狗才能活。你要我告诉他们这个吗？能改变什么吗？”
族长站起来拍着胸膛，悲痛的道：“你一个人能说走就走，出了事你拍拍屁股离开，我们呢？我们走不了！轻舞找上来，现在我面前就摆着一个更好的选择，推出你们家出来，只要牺牲你们，或许我们部落还能有一线生机。我只有这个办法不是吗？”
“抗争啊！”黎志也怒了：“你父亲当年凭一己之力护住了我们独角，大家都因为对前族长的感恩才推选你成为族长！但是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满脑子都是妥协！真师没了血性，不敢拼命，不懂真正的战斗。正是你的避让，你的软弱，将部落的真师战士都养成了废物！抗争啊！战斗啊！唤醒大家埋藏的血性！唤醒独角的精神！独角的未来才有希望！”
“你说得倒是容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吗？那个名为安向东的人在我们部落门前架起擂台，要挑战我们部落的真师。除了我以外全都下场，一个个全被击倒，他甚至都没有休息，一个人将我们所有真师都给击败了。”
族长再次回忆起当时那种耻辱和绝望，泪水没忍住流下。
“他说像他这么强的一级真师还有五人，另外的一级真师三十二人。你告诉我该怎么抗争？就算我挡住了他们所有一级真师，他们的族长谁来挡？你所谓的抗争，在我看来就是给所有人打鸡血让他们集体去送死。我这个族长能这么当吗？”
弱小就得被欺负。
当时安向东承诺，只要交出黎升，他们轻舞就不会再追究。哪怕这只是谎言，可是只要有一线可能，这个机会难道不该赌吗？族长知道这种做法很过分，知道对不起他们一家人。但是为了独角只能如此，至少......黎志跑了不是吗？
“黎志，我是一个失败的族长，是我导致了部落的衰败，我错了，我不想找借口什么的。只是我还是族长一天，我就会对部落负责到底。你的实力再次变强了，或许不用多久，独角就会因你而崛起。今天晚上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族长起身，越过了黎志，也越过了黎昂，头也不回的一直向外走去。
不一会，族长提着一具尸体而来。
尸体的主人正是安向东！
“他死了，轻舞部落或许很快就会杀上来。黎志，族长的位置我交给你了，请你带着部落的年轻一辈离开这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重建起独角部落，建立一个更强大更辉煌的部落。”
“我不当族长，你这不叫给我交代，只是给我一个沉重的负担而已，我是傻子才同意。”
“......”
族长叹息道：“除了你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祖爷爷眼盲心不盲，在独角部落这些年他唯独看上了你，你是他心中最佳的人选。”
“我知道，既然没有好的人选，那就继续你来当好了。虽然你这个族长当得很失败，但现在认识到差距，重新追回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黎志，我不能逃，你说得对，我们要抗争，我不留下的话，谁来抗争？”
“笑死！你说的给我一个交代，就是带着其他人一同送死吗？用你的命和族人的命给我交代？然后把一堆烂摊子交给我处理，就因为你一句话就想让我从无到有，重建一个独角部落？”
族长苦笑不已，换做其他人听到他这般决定，此刻怕是已经伤感到哭了起来，可黎志还是不忘挖苦和嘲讽他。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还是二级真师，黎志这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的态度，还是让族长感到有点受伤的。
黎志过来族长这里说白了就是问罪的，族长的态度直接决定了黎志下一步怎么做。
黎志在来部落前已经想到了会有现在的局面发生，当族人们意识到独角部落的弱小，与轻舞部落的巨大差距后，这种差距足以打消他们抗争的心思。尤其是独角部落这些年所谓的养精蓄锐，导致了部落从骨子里缺失了一股血性。
安向东这时抛出的选择，牺牲一人能拯救整个部落，从理智的角度考虑，族人会答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黎天由于想要保护黎志、黎升，对于安向东的提议选择隐瞒不报。虽然能理解，但黎天自私在先，将其行为当作对部落的背叛也不无道理。部落后续的选择同样在情理之中。
黎志能理解族长的选择，只是作为当事人，他无法接受。
归根结底，问题的本质并不是谁背叛了谁，而是独角部落太弱了，弱到无法保护自己的族人，所以在牺牲个人能成全集体的可能上，独角选择了牺牲个人。黎志怪部落弱有用吗？责怪族长的失败又有用吗？没用。
黎志能惩罚众人，问责族长，不是因为他有多占道理，仅仅是因为他拳头更大。
越是想得清楚，越是理智，反而越让黎志感到痛苦。
感性的一面促使他伤害和惩罚所有敢欺负他家人的人，族长纵容此事发生更是罪该万死。可是理性的一面，让黎志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站于族长的角度根本谈不上过错。
这也就造成了黎志行为上的纠结，他用黎昂来宣泄对族长的不满，将他当做沙包，一次次的砸向意图伤害自己家人的族人，将他一次次的提起扔出去，不断羞辱他不断伤害他，一方面是对黎昂本人的惩罚，另一方面惩罚的是族长。
如果族长出来阻止，黎志会用最强硬的姿态跟他对峙，到时候族长要是动手，黎志不会杀他，但会光明正大的将族长打倒在地，将他的尊严、威信统统打趴下，用最洪亮的声音宣告他的失败，赤裸裸的戳穿他的虚伪和软弱。
可是族长没有出现，黎志无从发泄，只能找上门对质。族长还是没有动手，哪怕在黎志戳穿一切，将问题的本质赤裸裸敞开后，族长依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更选择主动承担，想用自己的命来给黎志一个交代。
黎志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空处，族长的选择让黎志再也没有了发泄的理由。
原本事情对于黎志来说是很好处理的，发泄过后，他们家已经不可能留在独角部落，黎志自然没有了守护独角部落的责任。他会带着家人到外面的世界，寻找一片能容纳他们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族长向他低头了。他选择承受下黎志的怒火，用生命给独角部落留下希望的种子。
他不是一个成功的族长，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真正的族长，一个全心全意为了部落的好族长。
黎志回头看向家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好好当你的族长，独角部落需要你。轻舞部落应该不会这么快杀上来，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这个麻烦。”
第41章 弱小是原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