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镇千百年形成的作息习惯,在今日被打破。
药谷镇男女老少,凡是能动的,全都下了田。肩上扛着扁担、粪扒、铁锹等农具,手里握着菜刀砍柴刀,一个个虎视眈眈,一副跟人拼命的架势。
“乡亲们,请听我说。就算镇里的田全都变成极品灵田,你们也不会种,实在糟蹋田地。”
“我们老大有百草堂做靠山,你们跟我们合作,直接能从百草堂得到珍贵药苗。日后每年地里收获的草药,少说也比往日翻个三五倍。”
“地还是你们的,只不过地契握在我们手中,这是换取百草堂支持暂且做出的抵押,大家都不吃亏。”
薛天行被折磨了一下午,头都大了。让他嚣张跋扈,鱼肉乡里没问题,让他和这帮急红眼的乡民讲道理,实在难为他了。
但他也没办法,天渐渐黑了,这么拖下去,乡民们受得了,他可受不了。
“哼!薛天行,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我们根本不相信你,把我们的地契还回来。”
“还地契,我们的田地,我们自己做主。”
“极品灵田握在手里,不和百草堂合作,种植灵谷也行。一斤极品灵谷,可比一斤药草值钱多了。”
四周群情激奋,乡民们并不是傻瓜,他们知道极品灵田的价值。
顿时又吵吵嚷嚷,有乡民挥舞着手里的农具,薛天行几人吓得缩成一团,身子颤抖不止。
药谷镇德高望重的李族老站出来,制止众人,要求他们文明讨债,不要闹出人命。
药谷镇真不是一般乡镇,乡民们再差也有三五亩灵田,论起日子,比种植三五十亩凡谷的农民好过多了。
简单一句话,药谷镇乡民都小有资产,再差的人家也读书认字,半大孩子习武磨炼拳脚,也是非常寻常的事情。
仓廪实而知礼节,更晓利害,药谷镇都是人精。
薛天行这几人,根本应付不了。此前若不是扬风暗中操控,又借着百草堂的大旗,乡里人是绝不会把地契交出来的。
天黑了,场面还在僵持,乡民们寸步不让。
此时,镇中亮起火光,一大片人冲着山泉谷溪而来。
乡民们和薛天行两方都有些诧异,正觉得莫名其妙,却见一位乡绅打扮的中年人领着一帮人走过来。
“乡亲们,闹了半天,都饿了吧!”
“来来来,我们薛家庄特意为你们备了酒肉吃食,都来填填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争取你们的权益。”
众人还没看清中年人面貌,他已经朗然开口,声音和煦,话里透着一股特殊的亲和力。
“六叔!怎么是你?”
薛天行惊了,这中年人是薛员外六子,往日管理薛家庄,距离药谷镇足有三十里。今夜这么远带着人过来,真可谓是是不辞辛劳,煞费苦心。
“薛六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药谷镇和你们薛家庄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药谷镇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掺合。”
德高望重的李族老走出来,七老八十了,拄着拐杖,但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对!我们药谷镇的内务,容不得你们薛家庄插手。”
乡民们齐齐应声,声势冲天。
薛六爷嘿嘿一笑,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人群中被围的薛天行,缓声道:“我贤侄薛天行被你们拦在这里一下午,这件事又岂会和我薛家庄无关?”
薛家是大户,大部分嫡系都住在薛家庄,实际是个千户大镇,论繁华,比药谷镇强了不少。
大门大户,自然不缺纨绔子弟,都待在家族镇子,祸害自己人,那还得了。
如薛天行这般,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主儿,早早就被赶出薛家庄,所以这才在药谷镇立足。
众人都知晓这般情况,一听薛六爷这话,个个心中一个咯噔。薛家若是插手药谷镇的事情,恐怕他们自己是拿不回地契了。
“薛天行五日前不是被逐出薛家了,听说连族谱都除名了,他和你们还有什么关系?”
李族老质问道。
薛六爷微微一怔,神色一下子尴尬起来。他主管薛家内务,五日前因为薛天行得罪了百草堂的刘供奉,他便亲自将薛天行逐出薛家,还为此通告十里八乡,药谷镇中心街也贴出了告示。
这也使得薛天行庄园内家仆散尽,他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前两天去陈松那里负荆请罪,这才有了眼下的事情。
“天行,你跟大家交代一下,我薛家五日前把你逐出家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六爷没借口,便瞪着薛天行,满眼都是威胁。话里的意思自是清楚,这是逼迫薛天行撒谎,给薛家插手药谷镇的一个借口。
薛天行一听这话,这几日的委屈泛上心头,恼怒道:“你们薛家的事情,与我无关。要我对你们奴颜婢膝,你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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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各方齐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