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齐白被魏东亭那句话弄得有些入戏,倒是很想往下听一听。
“后来,她死了。”
短短的五个字之中有不舍和无奈,也有难掩的落寞。
“这故事讲的可是有点快,这听众听得有些不尽兴,不如你与我仔细说说?”
齐白来了情致,帮自己与魏东亭将酒盏斟满,自己拈着杯身,小小地抿了一口儿,合着双目,饶有兴味地等着听接下来的故事。
“她名唤红菱,总爱穿一身红衣,发饰不多,主色也为红色,杀人不少,手上沾的血污也是红的。只要我想到她,就像坠入一片红海,任我如何游动,终是靠不到对岸。”
魏东亭说的有些动情,端起桌上的酒盏举头一饮而尽,随后又斟满了一盅。齐白将自己刚刚喝空的酒杯顺势推了过去,示意他为自己满上,魏东亭便也帮其斟满。
“她是鳌拜的嗜血使者,帮鳌拜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我是当今圣上的贴身护卫,主要职责便是负责御前安全。我与她人生的焦急便是她执行刺杀皇上的命令,而我奉命将她缉拿归案。”
“这样的关系可有些为难,之后呢?”
齐白就着酒菜,随时发表见解。
“之后,我几次三番与她交手。”
魏东亭接着道。
“随即,一来二去互生情愫?”
齐白石再次插话,对的还挺合辙押韵,魏东亭一听,倒还真是这么个意思,遂认同地点了点头。
“红菱人其实很单纯,并不坏,她所做的很多事也都情非得已,一心只为护她的妹妹周全。她活着的目的就是让妹妹生而安乐,百岁无忧。”
魏东亭愈是这样讲着,对红菱的思念便愈发深刻,看着眼前的酒盏,竟觉得一这一小杯一小杯斯文地对饮太不畅快,遂遣了下人将其换成大碗。这一大碗满上顶之前近十小杯酒水,魏东亭将这碗端起,连饮了两大口,碗中的酒顷刻见底。
他有感命运对红菱不公,将她引上歧途,叹其红颜薄命。他亦觉得这命运对他不公,既注定这情爱难修正果,又何苦将他这大好的年华白白蹉跎?
齐白一番酒菜下肚,听着故事也很帮助消化,决定开导开导眼前这迷途的少年。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既然这个红菱姑娘已经往生,你又何必执念呢?生死有命,相逢有命,你们匆匆相遇,之后又永世别离,无非各安天命罢了。以我这过来人的眼光来看,男欢女爱是人间常态,相聚别离亦是如此,想开点,她虽逝去,可你还要继续过你的生活。”
魏东亭听了这样的一番言论,忽觉得有些禅意,由有些顿悟。齐白说的对,自己不应当沉迷于过去久久怅惘,他要将红菱永远珍藏在心底,重新振作,好好生活。
由是这二人因为聊得深入,关系也迅速升温,这忘年交现下变得名符其实起来。两个人推杯换盏,聊得火热,专职考古研究的齐白对古代历史的掌握自然是游刃有余,遂当魏东亭起了兴致吟诵一些诗词歌赋,他也能跟着一同附和。
一直到入夜时分,连家丁和下人都有些支撑不住,沉沉睡去,整个魏府便只余这二人聊着一边聊着日月星辰,附庸风雅,一边把酒言欢,对酒当歌。
酒劲儿慢慢起了作用,此二人终于放下酒杯。魏东亭不打算支撑到床沿,而是一头栽在桌案上,他饮了不知多少,以至于头刚一挨上桌案便酣然入睡。
齐白见此状,自己呵呵傻笑了一会儿,嘴里叨念着。
“你这酒量可真是一般,自己款待的客人还没喝醉,你自己倒是睡得香甜,真是扫兴。”
齐白自己斟满一杯,又喝了一口,甚至已不似之前那般清醒。他如同一个小孩子般,悻悻地说着。
“幸好,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他一边说一边还拍了魏东亭一下,魏东亭却不为所动,将头扭向另一边接着睡。
齐白见魏东亭真是睡着了,没人与自己攀谈,他忽感有些寥落。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地向下落,终于合上了。
意识慢慢涣散,齐白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月夜多寂寥,桌案上只留了一些残羹剩菜,几个酒杯酒碗被胡乱地搁置着,还有两只还被打翻在地上无人问津。
第一百九十五章推心置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