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走至最后,低声问道:“你今日怎么了?”
齐小贝狡黠一笑:“二哥哥昨儿那么说,我才知道二哥哥竟是喜欢蓝姑娘,今儿又百般讨好我,我如何不成全二哥哥这番心思。”
吉善只觉焦雷轰顶,愣了半晌,方道:“你竟以为我爱慕她?”
齐小贝拍拍吉善肩膀,压低声音道:“二哥哥不用辩解,我自是知晓的,二哥哥昨儿说了那么一通没头脑的话,我今儿早上才想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二哥哥放心,我定会鼎力撮合的。二哥哥素来心思敏锐,与蓝姑娘好生接触后,定会看清她的人物品性,只怕到时更加爱慕不来呢。”
吉善气的哑口无言,气噎喉堵。齐小贝只当他不好意思,便走了回房。
吉善站在原地,脸上五彩交换,心道,果真是没心没肺,我素日待你千般好,你竟半分不能察觉我的心思,我适才不过赌气,稍稍对她假以亲近罢了,你竟不生气,反而深信不疑,可知你的聪慧也不过在其余上头,于这情事上,竟是半分不解,我素日待你的用心都白费了。
且说那边,玄烨正襟危坐,思量洛阳旱灾。魏东亭进来。玄烨道,可办妥了。魏东亭回道,回主子的话,臣已经好生办妥,那赵富贵一家绝不会泄露半字。玄烨轻应一声,魏东亭退去。
原来昨晚齐小贝思来想去之下,坐立不安,本便是个直性子,如何忍得住,径直去往玄烨房中,将白天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正忐忑不安之际,抬头却见玄烨轻笑一声,招手示意,齐小贝坐下,仍旧不安。
玄烨无法,笑道:“你晚饭时说自己假扮先天不足的京中世家子弟,我便猜到你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命魏东亭细细说来他的底细。原来这赵富贵虽在此地富甲一方,却是白手起家,毫无根基,哪敢轻易沾染官场是非,也多亏此人圆滑,左右逢源,竟也没有被拉下马来。如今你又说自己来自宫中,代表圣上,他如何不想直接靠上来,此乃天大的好处,只怕他梦里也会笑醒。”
齐小贝听毕,放下心来:“怪道他那么热情,还再四请我回京路过时,必要往他这里走一遭,好生款待我。”又佩服道:“大哥果真算无遗策,连这么个人的底细都知道的一丝不差。”
玄烨心中得意,面上仍是端正着脸,只隐隐露出笑意,道:“万事提前准备,应对之时才不会自乱阵脚。”
齐小贝又趁机说了几车好话,一会儿说玄烨气宇轩昂,一会儿说玄烨算无遗策,会儿说玄烨钟灵俊秀,一会儿说玄烨智慧超群。玄烨饶是沉稳厚重,毕竟少年心性,兼之心爱之人夸奖,如何能忍得住,眉开眼笑,一时有如秋月春花。
齐小贝不觉看痴,心内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想起御花园差点被玄烨轻薄那次,慌忙找了个理由逃回房内,玄烨不防,在身后痴痴笑了起来,只觉月色动人,清风爽逸。
思忆方罢,玄烨面对着整页奏折,竟看不下去半字,索性唤小二取来玉笛一支。自己行至院内,对月吟奏起来。只听其声清脆悠扬,缠绵婉转,袅袅娜娜,似有道不尽爱意,诉不尽情思。
一人从暗黑的游廊走来,停在花阴之下。玄烨瞥见,吟奏地越发入情。来人站在那里,静静听了半会,一面走一面拍手较好。玄烨细看之下,又闻其声,竟猛地起了个高调,声音刺耳,将前面意境尽皆毁去。
原来来人乃吉善。吉善笑道:“如何我来了,大哥这调就跑偏了,竟似受了惊吓一般,莫是将我错认成她人不成?”
玄烨早已停了下来,稳声回道:“哪里,不过正投情入性,冷不防出来个人,受了惊吓罢了。”
吉善挑眉笑道:“投情入性?不知投的是什么情,入得是什么性呢?”
玄烨面上一哂,胡乱搪塞,只说是见月伤怀。吉善又道:“大哥素擅玉笛,我素擅古琴,适才听大哥吟奏,也有感而发,不如我二人合奏一曲《春晓吟》,如何?”
玄烨微眯双眸,继而爽朗一笑:“有何不可?”
吉善唤小二寻来古琴摆在白玉石桌上。一人站立,一人端坐,于星月流云之下,花眠柳卧之中,慢慢合奏起来。一时间缠缠绵绵,春意不歇。
另一立于黑暗中人,紧紧压抑着,捂嘴而笑。
第六十六章情意缠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