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
街头民间流传有句话,宁醉金朝夜,不梦长安城。较之皇都四面宫墙,巍然下的冷酷,这座迷离金城更似个温柔乡,似一捧漾着光色的毒酒。折射出武林间传而不露的秘闻,府邸间深藏的斗争,以及和朝堂千丝万缕的关联,那些暗处的血腥谋略,披上了繁华的皮囊,教人神而往之。
时值入秋,寒意渐浓,绕城门而植的一圈枫树凋的七零八落,红叶都被车马碾进尘土中,护城河凝了一层薄冰。城内却依旧热闹。纵横八方的街道上,抬轿的,路摊,商贾,旅客……往来阡陌,络绎不绝。
街上妇人姑娘们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驻留在行走在路侧,约莫八九个少年的身上。
清一色的鸦青武服,月白束带,其间英姿飒爽有之,阴柔细致有之,不论容貌,俱是一般自持气度,整齐地并肩而行。
被这些个出众少年簇拥的男人却不起眼了很多,约莫而立之年,一袭广袖鹤氅,仿佛只剩个瘦骨架,不高也不低,挽着书生发髻,双目中仿佛拢了一层雾气般看不真切,五官顶多称之儒雅,委实没有出挑之处,那双卧蚕眼微微弯着,好似带了些许谦和的笑意。
“你们啊,不必这么拘束,敞开说笑就是。”瑶光环视四周,笑道,“既然难得出来,好好的玩乐么,这又不是恩泽府,何必如同被拥着去打架一般。”
旁侧一个剑眉少年胆子大,直直抢道,“爷,这不是全因着您老在,大家伙儿放不开,也不敢放开啊。”
瑶光揉了揉眉心道,“得了,原是防着我。既这么着,我离开便是…半个时辰后回府,都散了罢。”
一众欢呼,登下没了影。
瑶光身旁只剩下掌事的李?,微微略过一眼,奇道,“你怎么不去?”
李?同样未至加冠,却比府上其他半大的男子稳妥许多,办事利索,身手出众,算得瑶光身边说的上话的人,之前立功,一跃便成了恩泽府的掌事。
“属下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瑶光便调笑道,“瞧你,倒像个老人家似的。在府里常年素着,如你们这般半大的男子,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得亏你忍得住,仔细久了要作病。”
李?低着头,没接话。沈氏器重他,是以说话也不十分加以忌讳。——也或许正是看重了李?这点沉默寡言的好处。
远处桥头那片聚集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瑶光打开随身的折扇微微摇着,偏头观望了一会儿,“什么热闹,去瞧上一瞧?”
“是,爷。”
两人一路并行,颇有些艰难地穿过吵嚷交错人流,这才看清:原来是街头卖艺一般的散摊,穿着鹿皮束身的花面汉子,发间插了几根鲜艳翎羽,倒执长鞭吆喝着,面前有个小瓷碗儿,身旁跪着几个蒙了眼睛的幼童,男的赤身,只是腰间有一圈兽皮,女孩儿也是勉为其难的褴褛衣衫,大半身躯裸露在外,每个人脖子上都套着项圈,如同兽类一般爬行,绳索另一端绑在一旁的柳树的树干上。
不时有人将碎银,铜板丢进那瓷碗中,大声叫嚷提些要求,那男人立刻照做。
“光爬着有何趣,让那小孩儿学两声狗叫给大家伙儿听听,可使得?”
人群中不知谁一声高呼,四下登时叫好,那领头的应声,俯下身和男童吩咐,男童颤抖着身子,似乎是不肯照做,领头的低骂了句什么,手腕翻转,皮鞭在空中咻地一响,干脆利索抽在男童的脊背上。
啪地一声,伴随着惨呼,围观的男人纷纷唏嘘,也有姑娘家不忍围观,却也不敢劝阻,踌躇原地,相互私语。
瑶光默不作声地观望这残酷的取乐,仿佛颇有兴味的样子,一侧的李?微微攥拳,神色冷凝。
突然有人提议要扒了中央女童的衣裳,直接掷出一锭银子,四下起哄,闹成一片。
女童被蒙住大半面庞,只是凝肤如玉,四肢光洁而笔直,领头的忙不迭收了银子,便去撕扯女童身上宽大的布衫。那女童仿佛受惊的小兽,甫一近身,立刻拼了命似的挣扎起来,然而这般瘦弱骨头,又怎么能抵过男人蛮力?生是逼急了,竟一口狠狠咬住男人手指,不是做样子,霎那间血便涌了出来。
大家伙笑声此起彼伏,瑶光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男人一把踹开女童,暗骂一句,真他娘的是个小野狗啊,敢咬老子……他也生了几分忌惮,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紧跟着人群中第二锭银子扔了过来。
领头的咬一咬牙,又开始撕扯女童的衣裳,几番僵持不下,动了怒火,鞭子劈头盖脸便抽了下去。
这种软鞭但凡是入门练家子多半都知道,一般不大力的话,身上顶多留下淤紫鞭痕,可是男人似真红了眼,一下接着一下地,将女童抽的满地打滚,有几下太大的力气,生生迸溅出一道血痕来。
第325章 瑶光x梵音 与君初相识1[1/2页]